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最终程江水还是将未写完的书信悲泣地撕掉,轰然趴在桌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有些事不说,痛苦的仅仅是自己。
说出去了,于事无补之余,痛苦的心儿就凑成了一对。
何必呢!
一大早,程家安就蹙着眉头来到门岗。整整琢磨了一夜,也许只能从杜婉玲那里寻找脱困的钥匙。明知道这样一来,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可现在真已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且把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拿起公用电话的时候,手还在微微颤抖。当那一头接通后,程家安咬了咬牙,纠结了半天才喃喃地说道:“是婉玲吗?我是程家安,伟国……伟国昨天来过团场了……”
陇佑,文化局。
“哐当”一声,电话从杜婉玲的手中滑落,整个人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凶讯震惊在了当场,脖颈处像是被一把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扼制住了一般,难以喘上气来。
话筒里那头不时地传来焦急的呼唤,良久,杜婉玲才下意识重新拿起电话,难抑的内疚和懊悔夹杂着悲伤与无奈,从冰冷的唇间发出。
“对不起,家安大哥,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当程家安委婉至极的一阵碎碎念后,杜婉玲放下电话,痛苦地跌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语。
这就是何伟国你要的结局么?
这就是你所期许的未来么?
你这是要一意孤行,偏执到底,将所有人都绑架到你意志战车之上,奔向那永不回头的绝路么?
杜婉玲无法想象何伟国会如此决绝地回到团场,用钱帛结算情谊,用俗物衡量恩义,完全地撕破脸。
这算什么?愚蠢呢还是市侩?
是昏了头还是昧了心?
距离夫妻上次的争吵才过去几天,杜婉玲还在奢求着何伟国能够突然良心发现,冷静下来好好剖析剖析自己,分清善恶的界限,或许将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今看来,他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
面对这样的何伟国,杜婉玲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程家安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估计团场里已经是鸡飞狗跳、苦不堪言了。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何亦安终究会知道这一切,那个时候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杜婉玲实在不敢妄加揣测。唯一的解决之道,还是在何伟国这个系铃人身上。
思量许久后,杜婉玲心头悲愤难以排解,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何伟国。可无论电话铃怎么响,对方那头一直都没人接听,焦急之下她只好打给何伟国的秘书。
“喂,是洪秘书吗?请让你们何副厅长接一下电话。”
“哦,是杜副局长吧,我们何副厅长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转达吗?”
“不必了,谢谢!”
杜婉玲放下电话不想再做任何的等待,她能感觉得到,何伟国这是在躲避着自己。
于是她果断地拿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对着迎面而来的秘书交代道:“小张,我急需去一趟兰州,你帮我给局长请个假,事情有点急,我就不当面给他说了”!
“哦,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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