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皇子几近赤裸的逼问,他也只得含糊其词,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您是圣上嫡子,只有您看不上微臣,而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李谨言近日为了铜矿之事已经有些心力交瘁,经过先前一番试探之后,消耗了最后的耐心,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逼问道:“大哥与我,你选择帮谁?”
江景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不过区区新晋监察御史,在朝堂之上无有建树也无根基,三皇子这是抽了哪门子的疯,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中宫皇后嫡出,圣上唯一嫡子,按常理来说,赢面很大。
但自古争储之事从来都不讲理,更何况圣上才登基没多少年,无病无灾无有不适,太早站队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三皇子,能不选择吗?
区区监察御史,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江景辰无奈之下只得虚与委蛇,开口道:“若真如殿下所说,大殿下派人给四弟,让他来杀我,那微臣自是不可能再去帮大殿下。”
李谨言不依不饶道:“不帮大哥,那就是帮我了,是也不是?”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江景辰虽非君子,可也知道审时度势,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跟三皇子对着干,当即开口回答道:“殿下说的极对,您与大殿下,微臣自然是会选择帮您。”
李谨言满意点头,从手下那接过包裹,打开之后,指着一本账册,吩咐道:“这里是沈家人私采铜矿的证据,你只需将这些拿回去向父皇复命即可。”
包裹里出了账册之外,还有几封信件,以及一些其他的证据。
江景辰快速翻看了一遍,证据虽多,却没有如他猜测那般涉及到私自铸币,所有的证据都只能证明,私采出来的铜矿经水路运去了宥州打造铜器贩卖。
没有私自铸币的证据,只私采铜矿的罪名,无论是对于瞿家亦或者是沈家来说,都算不得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若是收了眼前这些所谓的证据,那么接下去是十二天就可以轻轻松松吃喝玩乐,不用再烦心如何调查的事情。
相反,则需要继续调查,除了不一定能够在时限之内完成的风险,还会因此得罪三皇子、皇后娘娘,以及整个瞿家。
是欺君,还是顺君?
皇权至上的时代,若不造反,顺君则是最好的选择,奈何瞿、沈两家都是外亲,说白了就是圣上娘舅家,与圣上妻舅家的事情。
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无论办好办坏似乎哪头都不讨好。
该如何取舍?
江景辰陷入了两难之地,这件事与对待威远侯府众人不同,仅身份上三皇子就压了他一头,以至于有些事情哪怕有能力做到,却也不得不安耐住心里的躁动。
不想玉石俱焚,也还未想到左右逢源之法,再三思考之后,方才开口道:“还请殿下放心,微臣定会将这些证据呈交给圣上。”
李谨言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刻换了副面孔,含笑道:“你帮了我,那么我同样也会帮你,江景昭之事你无需担忧,我会帮你解决。”
江景辰并不打算要这样的人情,立刻开口拒绝道:“此事微臣自会处理,无需劳烦殿下。”
李谨言看了一眼江景辰身后持剑而立的万金,规劝道:“我听说过你身边这个护卫武功高强,但大哥给江景昭的可都不是普通人马,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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