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声音很难在现实中听清楚。
在付杨听来,更像是她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被灯光照得久了,又无法逃避,只能勉强地适应。
她很缓慢地睁开一点点眼睛,之后又很快地闭合,一连重复了许多次,都没有什么结果。
这是她的神经在恢复感知的时候,自觉地在跳动,可惜表现在外在的皮肤肌理上,仍旧是很微小的程度,可能要经历许多次的尝试,才能看到眼皮微微地颤动。
但总会苏醒过来的。
之前沉睡时的状态,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光源的。
现在已经可以感知到了,醒来是迟早的事。
在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后,她终于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眼皮也没有之前那样沉重,变得轻盈了许多。
羽轻瓷微微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就看到天花板上有一团冷光。
很白,很干净,像月圆之夜的月光。清清冷冷,却又透着一种圆满的氛围。
一只陌生的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晃得她有些头晕。
付杨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瓷瓷,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原本想摇头,可是头还是很晕。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不擅长表述自己的不舒服。
往往就算真的很难受,也是下意识地对外说没事。
羽轻瓷对自己是很敷衍的,也并不希望得到任何人的重视。
付杨见她不讲话,就喊了一堆医生过来。
这个研究中心,原本就是为她和妈妈而设立的。
她和妈妈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医生们对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之后就去到外面对付杨说了些什么。
羽轻瓷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冷光,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可是又不敢太过奢望。
付杨进来之后,将灯光调低了好几个度。
其实原本这里的灯光是偏柔偏暖的。
可因为是许慕白调的灯光,他不喜欢,就在许慕白离开后,故意调高了好几个度。
这样他看她也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过,医生不建议灯光太亮,说是会影响她的恢复。
他进来后,就一脸愧疚地调成了原来的亮度。
“瓷瓷,医生说你没事,好好养一养,就能和之前一样了。”
其实,他说完就有些后悔。
因为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太会安慰人了。
什么叫“和之前一样”,之前,她也病得很严重。
只是每个月要到他这里来续命而已。
羽轻瓷是心思很细腻的人,她看得出来他有些窘迫,就小声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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