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打了下来,五色羽毛四散飞舞。五人齐声大笑。史镖头道:
“少镖头这一鞭,别说野鸡,便大兀鹰也打下来了!”
五人在林中追逐鸟兽,史、郑两名镖头和趟子手白二、陈
七凑少镖头的兴,总是将猎物赶到他身前,自己纵有良机,也
不下手。打了两个多时辰,林平之又射了两只兔子,两只雉
鸡,只是没打到野猪和獐子之类的大兽,兴犹未足,说道:
“咱们到前边山里再找找去。”
史镖头心想:“这一进山,凭着少镖头的性儿,非到天色
全黑决不肯罢手,咱们回去可又得听夫人的埋怨。”便道:
“天快晚了,山里尖石多,莫要伤了白马的蹄子,赶明儿咱们
起个早,再去打大野猪。”他知道不论说甚么话,都难劝得动
这位任性的少镖头,但这匹白马他却宝爱异常,决不能让它
稍有损伤。这匹大宛名驹,是林平之的外婆在洛阳重价觅来,
两年前他十七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果然一听说怕伤马蹄,林平之便拍了拍马头,道:“我这
小雪龙聪明得紧,决不会踏到尖石,不过你们这四匹马却怕
不行。好,大伙儿都回去吧,可别摔破了陈七的屁股。”
五人大笑声中,兜转马头。林平之纵马疾驰,却不沿原
路回去,转而向北,疾驰一阵,这才尽兴,勒马缓缓而行。只
见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子。郑镖头道:“少镖头,咱们去喝
一杯怎么样?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林平之笑
道:“你跟我出来打猎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若不请你喝上
个够,明儿便懒洋洋的不肯跟我出来了。”一勒马,飘身跃下
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若在往日,店主人老蔡早已抢出来接他手中马缰:“少镖
头今儿打了这么多野味啊,当真箭法如神,当世少有!”这么
奉承一番。但此刻来到店前,酒店中却静悄悄地,只见酒炉
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
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郑镖头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
来牵马?”白二、陈七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林平之
坐了。史郑二位镖头在下首相陪,两个趟子手另坐一席。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来,说道:“客官请
坐,喝酒么?”说的是北方口音。郑镖头道:“不喝酒,难道
还喝茶?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酒
店换了老板么?”那老人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
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
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
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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