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除了不如往日热闹的鸟儿的歌唱,鸡鸣狗叫,却迟迟没有等来。好一会儿她们才惊觉,这不是乡下的家,她们已经身在沈阳城里了。
进城的第一个早晨,听惯了雄鸡报晓的几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被背景离乡的愁绪冲淡,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想家了。爸爸妈妈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吧?未成年的小弟,已经割回第一筐猪草了吗?家家户户房顶,炊烟是不是正在袅袅升起?
沉默着起床、穿衣,头发长的快手快脚把头发编成辨子。常年劳动,这帮姑娘不管做什么动作都麻利的很。
拿着脸盆到院子洗漱。已经在洗脸的两个男生回头用极响亮的声音叫道:“嗨,姑娘们,早上好啊!”顺便附送上大大的笑脸,脸上的水珠在初升太阳的映照下,仿佛有七彩虹光熠熠生辉。
几个人年纪都不大,杨翠花二十四岁最为年长,其余几人都是十八九刚满二十的年轻人。年轻人的离愁别绪来得急,去的也快,很容易被男生的勃勃朝气感染。
“亮子,行啊你,今天没睡懒觉。”陈秀秀快步走到情人身边。男孩子动作粗鲁,洗脸的时候顺便把头也胡噜了一遍,这时候正用毛巾连头带脸胡乱擦拭着。
“哎哎,这是新毛巾呐,看你,也不知道仔细些。”她有些心疼的埋怨。
常亮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咧开嘴呵呵傻笑着,任凭爱人抢过毛巾,动作轻柔却仔细的为他拭净身上溅到的水迹。
陈秀秀接了半盆水,一边把毛巾放水里小心搓洗,一边叮咛他:“以后注意些,用破了就得买新的,不又得花钱?”
陈雪拧开水笼头,嘴里嘻嘻哈哈取笑道:“哟哟,还没结婚呢,这就管上了?秀秀,平时没看出你这么历害啊。亮子,你以后惨了,一定会被秀秀管的死死的,这辈子估计是没希望翻身了。”
常亮眼睛都要笑没了,“我妈说了,听老婆的话,有饭吃。我就乐意秀秀管我。”
“这人没救了,整个一怕老婆的小男人。”陈雪碰碰杨翠花的胳膊,“哎,翠花姐,赵哥他听你话不?”
杨翠花睨了她一眼,“你赵哥那人你还不了解?特有主意的一个人,他是一家之主,我听他的,省心,咱没有那操心的命。”
“啊?这样也行?”陈雪摸摸鼻子,问身边的黄盼弟道:“盼弟,你要是找对象,想找亮子这样的,还是喜欢赵哥那型的?”
黄盼弟已经洗完脸,正一个劲的甩着手上的手珠,闻言笑道:“俺不懂这些,俺瞅着都挺好。”
“问你等于白问,和问我自己的膝盖差不多。我说盼弟,你这么老实可不行,你也十八了,眼瞅着也该订亲了,你这蔫老实的性子,还不得被人家吃定了?哎,你怎么把毛巾叠起来了?”
黄盼弟甩干了手,正小心把毛巾折叠起来。脸上仍然有细小的水珠滚落,她向后略倾身子,仰脸笑道:“俺不用毛巾,这脸一会儿工夫自己就干了,这毛巾怪好看的,拿回去给弟弟用。他已经开始住校了,用的毛巾洗的又黑又硬,都有些破了,会被同学笑话的。”
“没救了,你这人彻底没救了。你们全家都要把你弟弟宠成大少爷了,就差衣来伸来饭来张口。男孩子吃点苦怕啥?”
她仍憨憨的笑:“我是姐姐嘛。”
“重男轻女的老封建,等着,将来生个女娃,看你不得哭死才怪。”
……
董洁推开院门,就见到一张张等的有些焦急的脸。
“我来晚了?”她瞅瞅天上的太阳,还没升到头顶上啊。
杨翠花摆摆手,“是咱们习惯起早,这半天就有点等着急了。”
“那啥,嘿嘿,”董洁挠挠头,有一点点羞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算是很勤快的人,工作的时候,自然要认真负责全神贯注,但只要有条件,她基本不会在生活上苛待自己,以后不变本加励变得更懒就好了,她这人吧,呵呵,对自己要求不是很高。
推开左厢房的门,董洁招呼大家进屋。“觉得无聊,你们可以先用机器练练手哇,熟悉一下机器的操作。”
陈雪抢到一台缝纫机旁,欢欢喜喜的抚摸着,“这里有五台机器呢,又是新的,你不来,我们也没好意思进来,就隔着门缝瞅瞅,都急着见识呢。”
五台机子竖着排成一字形,机器前边都加了一个“V”形和机身等宽、三十公分深浅的木斗,木斗里放着一些零碎的边角料。
“这些碎布头是让大家练手用的,今天我们主要的任务是学会怎样熟练操作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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