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晚辈实在无礼,竟然将您比作在下的亡母了!”
轻摇纤手,她道“无妨!不知你今年几岁?姓何名谁?”
“晚辈虚岁十九了。名唤---石任意。”
“哦!若你娘亲在世今年该多大岁数了?”
“听家父说过,今年应该三十有八了!”
“三十八岁?嗯!也差不离。”坤道侧颜盯着石任意说:“我今年四十有六了,就算作你母亲也不足为过啊!”
“甚么?”他大惊,眸光放肆便盯着她。“道长……前辈……您这般模样顶多三十岁,怎么会……怎么会……”
“呵呵呵!你这话是夸贫道徐娘半老吧!”
赶紧垂首,登时便接话。“不不不,晚辈绝非这个意思,晚辈觉着前辈道骨仙风,看来…看来修道之人果真不同啊!”
“怎么,你这小小年岁也想修道不成?呵呵呵!”坤道颇为喜爱年轻男子,频频含笑说话。
既然坤道都这般说话了,石任意索性起身,他略思忖了些之后便双膝跪地。“请受晚辈一拜!”
“你这作甚,速速起身!”坤道说罢自个起身便扶。
石任意随之起了身来,一直都不敢含笑的面上呈出喜悦之色。“前辈,晚辈属实心中早有修道的念头,争奈世俗所绊,为了父亲,晚辈才……”
“适才你说你不知你父亲做些甚么?那让贫道算上一卦,瞧瞧他究竟甚么道理如何?”
这位坤道还会算卦?真神人也!石任意心下更存敬佩之念。
坤道并非随意说笑话,她真的从腹间取出了卦来。
一气算来,坤道收起放回腹间,面上突兀凝重。
既然已算了卦,石任意早有听闻父亲在外行的商恐怕有作奸犯科之嫌,父亲不肯告知一切,这会仙风道骨的坤道算了一卦,何不就问问些出来。
“道长,敢问晚辈家父在外做什么?”
坤道面色不悦,俨然为难。“好了,方才多谢小兄弟的管待,贫道行在山路,只因酷暑,又渴又累,这会歇息了些,颇觉好了很多,也不敢多多讨扰,告辞吧!来日方长,若日后有缘相遇,贫道定会邀你说道些家长里短。告辞!”
没说个明白,石任意当然不甘心。“道长何故?家父究竟在外作甚么,前辈为何不讲,难不成他真的在外做过恶事?”
坤道不知他父亲何人,怎好随意乱猜,不过从卦象来瞧,他父亲在外不干好事,旁个她岂会知晓全部?
无法说清楚,坤道歇了脚,此刻再不走还待何时?“哎呀!天机不可泄露,石公子,你我后会有期吧!”言罢,她便迈步朝院中门去。
石任意还是不愿就此错过。“道长不肯言明,晚辈就不强求了。不过,道长切莫急着离开,此处乃避暑宝地,想必道长赶路匆急,这般酷暑时分,道长若不嫌弃,可在此处多逗留些时候,晚辈尽地主之宜,备下些晚膳,等道长用过,晚辈护送您归去。”
这席话让人听之颇觉适意,若能用过晚膳再回去最好不过。
转念一想,又觉极为不妥,她与他初初认得,怎好一个下昼都逗留在此?且还受人茶饭,再个陪送归去?
“不必,不必,贫道自个赶路就成。”约是瞧出年轻人诚意待客,她亦多说了些自个。“不瞒你说,贫道归去不远,就在龙山,娘娘庙里。”
龙山?娘娘庙?他若有所思,上回父亲跌入山崖不就是去了龙山的吗?正是为了继母去龙山求子的吗?
“龙山离此并不远距,这般说来,晚辈更应留下道长,尽地主之宜了,而况晚辈还有许多话要向前辈讨教,您若就此离开,晚辈找谁去讨问?”
“目下就问吧!贫道知无不言,总成了吧!”受人茶水,也该有所回馈!坤道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故此,石任意便将先前自个同黄宗吉所论的“生死之道”全然说出,就待面前仙风道骨的坤道主持公正,究竟他同黄宗吉谁的见解更合乎道理。
坤道听他一气说来,并未插言。
石任意言罢,末了,他顷刻有所悟。“敢问前辈莫不就是甘坤道吧?”
坤道并未摇头,亦不点首,只觉着他所言非同寻常,年岁轻轻就有此觉高的悟性,真真奇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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