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才又安静了。
大夫一路赶得上气不接下气,歇口茶的机会都没得,上前替张寡妇查看起了伤势。
除了几处明显的皮外伤,左脚的膝盖骨撞碎了,躺几个月让骨头自己长好了才能下地,再有便是流血过多,身子太虚,吃药以外最好食补,但是不能一下补过头,怕张寡妇身子受不住,慢慢来。
大夫交代了以上该注意的事项,又说尽快替张寡妇换身衣裳,清洗一下,皮外伤虽然不及骨头碎了严重,但也不比那轻到哪里去。
过后开了帖药方,配了消炎止痛的膏药,这才算完事。
书生想留下来照顾张寡妇,话还没说完就给轰出去了,杨商呆边上看得火大,也不多呆,跟着书生后脚出了门。
萧宁,你没事吧?
书生摇了摇头,知道张寡妇没有生命危险一张脸才有了点生气。
杨商安静地跟在书生身边,陪着他走。
书生常能有让杨商觉着不能了解他的时候。
两人走了一会,书生突然开口说话了。
或许刚才那人没有说错。
我婶娘真是因为我摔的。
杨商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没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一直看你不顺眼,准是胡说八道刺激你想让你滚蛋。
我没有胡思乱想,书生停了脚步,就地蹲下来,像是难过又像是想哭,抹了把脸,十分不安的模样,昨天她们来,就是想我连举人都中上了,有点墨水,想看我会试能不能过,考个名次混个官当当,她们也能沾点儿光,这点心思不用多想我都猜出来了,所以突然看我不顺眼压根不成立。
杨商听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说的也是,要看你不顺眼也得你名落孙山了再笑话你不是,你这么一说还真让觉得有点突然。
书生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又说,刚才我婶娘醒了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有话要对我说,想说的绝对不是是什么要我放心她没事,她这个人我知道,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她不会一醒来还急着和我说话,就是和我有关系她才那么紧张。
我现在在想,问题可能就出在她交代我先回家之后的那段时间。
她到底干什么去了那时候?
……
十四
十四若贫僧没有算错,令公子与女施主你非亲生母子关系。
令公子出身富贵,但是出生之时历尽苦难,险些夭折。
大难不死,也就是常人说的命硬,是件好事。
并且令公子命里带贵气,能防小人,不论是做官或者经商,都会有一番作为,也有长寿安康之相。
但是他命犯孤煞,八字中白虎窜堂,为大凶。
白虎幼时凶相尚未成型,遂先是与父母相克,轻则殃及鱼池家道中落重则家破人亡,为幼年白虎之凶。
而今已过了束发的年纪,白虎成年。正所谓猛虎养成,必出山狩猎而果腹,现如今猛虎下山,煞气大涨,必会波及周遭与他相亲之人,令其面临血光之灾,倒头来孤家寡人,度过终身。
女施主,劝你若想化解这种无妄之灾,就趁现在令公子年纪尚轻,减少与他的接触,最好从此不要再见,方能一生无恙。
张寡妇昏睡的几日梦见的尽是当天让那和尚算上的一卦。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盘在张寡妇脑子里挥之不去,扰得她梦中不安,像是看见书生浑身是血,面向自己走来,将自己浑身上下染了个通透,吓出一身大汗,最终突然凄厉地叫出声来,这才醒了来。
她娘亲喜极而泣,抓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了一堆,说着说着便再说不下去,只知道笑。
张寡妇给她娘亲这么又哭又笑折腾地心里难受,费尽力气说了句让您操心了。
梅子听见这里边的动静忙不迭将炉子上的药罐取下来,筛出碗药汁急急忙端进屋去。
张寡妇忍苦将那碗黑漆漆的药喝下肚里,苍白的脸色给刚灌下去的热汤药熏了点微红出来,声色也见亮了些。
娘,我睡了多久了?
都五天多了,她娘亲说着愈发心疼,这些天来的害怕全都化成哭腔,我真怕你就这么睡下去,醒不过来,咱娘俩才团聚不到两天呢。
张寡妇轻轻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醒来了好,醒来了好,你好好养伤,大夫说你伤得严重,要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子。
爹呢?怎么没见着?还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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