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物以类聚。”真是大猪头。
“什么意思?”是指他善良吗?
她没回答。“我叫风悲画,你呢?”
“喔!我……紫竹,如果要多个姓就叫年紫竹。”入境随俗,凡间百姓都有个姓氏,代代相传。
什么叫多个姓?古里古怪的说法。她颦眉,“你打算到哪里?”
“不一定。”他有些茫然了,天地间无处可去。
“不一定?”他该不会居无定所吧。
“随遇而安吧!我和仙仙……小鹤一向走走停停,哪里需要我们就停在哪里。”因为他实在无法坐视百姓疾苦而不理会,所以至今还找不到遗落的宝珠。
风悲画盈盈美目睁得又大又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没有家?”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织女坊,不再执琴卖笑,为的就是像这样流离失所?
“有,我有家,但在遥远的云雾那端。”他遥望天际,眼神忽然缈远,飞过晴空。
竹子互相撞击的声音,风吹过叶片发出的沙沙声,菩萨开示着佛经,窸窸窣窣的蚱蜢在搬家……仿佛近在耳边,历历在现。
他也想回去,但又放不下受难的百姓,身在哀鸿遍野中才知百姓的痛苦,以往在高高的天上看着只觉得可怜,并未感同身受。
“说得真含糊……”她小声地咕哝,抚着腰间的香囊,估算着自己带出来的银两不知够不够用。
因为走得匆匆,她来不及收拾细软,只挑了几件朴素的衣服便跟着他离开,根本忘了将珠宝首饰带走,以应不时之需。
“画儿姑娘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先送你过去。”反正他的事并不急,都迟了十五年了。
她很不高兴的斜眸一瞪,“你就那么想尽快把烫手山芋抛开吗?”
“啊!我没这个意思,你想多了。”他要是怕麻烦就不会答应带她一起走。
“喊我画儿就好。”她想象着娘亲震怒的模样,不由得身子颤了颤。
一件外皮披落纤柔细肩,蛾眉轻扬的风悲画有些讶然,指尖纤纤轻拉拢。
“画儿,你还是要带着它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风拂过,以绸布半包住的琵琶发出阴恻恻的冷意,似在渴求鲜红的温液。
她像怕被夺走似的将怀中的琵琶抱紧。“你说过我只要不弹它就没事。”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放开陪了她十五年的老朋友。
“可它毕竟是邪物……”带在身边终是不妥。
“还有我的亲人。”她坚定的说道。
“你……罢了、罢了,都带出来了,总不能再叫你送回去。”都怪他太多嘴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
“我……呃,谢谢。”她娇羞的道谢,眉眼染上如霞的笑意。
那一瞬间,少女的娇美展露无遗,不经意一瞧的紫竹竟看傻眼了,有些怔愕她美如春花朝露,让他一颗仙心怦然而动。
“啊——有蛇……我的小狗子,快来人呀!谁来救救我的儿子,他被蛇咬了,快来人……救救我儿子,快救他……呜……小狗子,我的儿,你睁开眼看看娘……呜……不要死……不要死……”
悲切的呼救声隐隐约约从山沟附近传来,刚走到村落入口的风悲画眉一皱,还没想到要救人的她只觉得双腿走得快断了,只想找个茶棚歇歇脚,喝口茶休息休息。
她虽不是千金小姐却也娇惯了,纤纤莲足是用来跳舞,而不是走路,即使她常喊累而一再耽搁,但再怎么说仍是娇柔羸弱的姑娘家,要跟粗枝大叶的元宝一样不知累,蹦蹦跳跳边走边玩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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