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符是单向的,他们听见隔壁声音的同时,也不用担心这个包厢的动静被察觉。
胡查南问完那句话,韩弈终于给出了回答。
他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胡查南刚刚压下来的粗喘又有些加重的趋势,他声音沙哑地质问:“井英到底想干什么?”
韩弈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你抛弃了他。”
听到这,沈秋晚不由有些好奇,刚刚韩弈就用一句话堵住了胡查南的嘴,但他来的比自己还晚,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
沈秋晚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云子宿,对方正漫不经心地数着腕上链鞭的环扣,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意外。
“我抛弃了他?”胡查南的声音拔高了一度,“他竟然还有脸这么说,真是搞笑,我和他在一起过吗?现在又来倒打一耙?”
韩弈没有接话,沈秋晚看不到隔壁房间的场景,但很快,胡查南就把话题继续了下去。
“不过就是上过几回床,就敢来打着旗号不许别人接近我,他以为他是谁,他有什么资格?”胡查南越说情绪越激烈,“要是上个床就得负责,老子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天天板着个死人脸,我他妈多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沈秋晚察觉,只要一提到井英,胡查南就会表现出一种非常明显的失态。
“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胡查南嘴里骂骂咧咧,“整天神神叨叨的,上个星期竟然还敢跑来酒吧烧香。怎么,上次被我骂跑了,现在又学会拉别人来找茬了?”
烧香?
沈秋晚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词。他没来得及细想,手上的腕表就震了一下。
刚刚被他授意去查探消息的司楠回了信息。
沈秋晚拿出平板点开了司楠传过来的那些资料,把屏幕亮给了云子宿一起看。
资料里率先总结的就是井英这个人。他还是个学生,在临城大学就读研究生。简短的介绍下面还有张照片。
沈秋晚点开那张照片,图上的年轻人带着细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冷淡,他的眼神很凉薄,像是什么东西都没办法在他眼里留下痕迹一样。
一眼看过去,井英给人的感觉的确和沈秋晚有些相似,难怪胡查南之前对沈秋晚没什么好脸色。
资料里说,井英和胡查南相识就是在这间酒吧,一个多月前井英来酒吧喝酒,被胡查南主动搭话,他最开始并不想搭理对方。
下面同样有一张配图,找的是当天好事者拍下后传到当地同志论坛上的照片。照片上,井英正在被胡查南扣住后脑接吻,他身边则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纤瘦青年,青年还在和井英牵着手,他在起哄叫好的人群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见那个手足无措的青年,云子宿手中的银链就抖出了“唰啦”一声轻响。
这条银链沈秋晚早就注意过,当初正统宗的长老一击毙命,啮咬吴斌的怨灵瞬间消散,云子宿手里拿的都是这个。链式的法器很少见,沈秋晚却莫名觉得,这两次事故都没有发挥出这条银链真正威力的万分之一。
现在它缠在云子宿手腕上,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能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沈秋晚轻咳一声,分析道:“看样子,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应该是胡查南主动。”
他把图片向后划,后面几张照片都是胡查南主动和井英搭话的酒吧监控截图,从不同时间照片上两人的神色来看,短短几天之内,井英的态度已近从拒绝变成了迎合。
胡查南对井英的方式和对今天韩弈一样,只不过两次结果截然不同。原本带着同伴过来的井英很快落入他的圈套,也真的像胡查南所说,变得食髓知味。
两人热络来往了好一段时间,根据司楠发来的那些资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只要有胡查南出现,井英都会在他身边,胡查南也没再和别人约过。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月,照片往后翻,胡查南对井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表情也越发不耐烦。围在胡查南身边的人重新多了起来,他还重新开始和别人约起了包厢或是宾馆。
翻到这,云子宿抬头看了眼沈秋晚:“胡查南之前那么热情追求井英,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不满意?”
“这里只有酒吧里面的截图,”他道,“他们离开酒吧后会不会有了矛盾?”
沈秋晚想了想,又把那些照片仔细看了一遍:“这倒不一定。胡查南一看就是花心的类型,不可能满足只要一个。当初他对井英应该也就是想玩玩,只是这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钓到手之后就没了兴趣,井英也从心头好变成了绊脚石。”
他指了指照片:“你看,这些图里没有突然变化的一张,胡查南是慢慢冷淡下来的。”
真正表现出两人关系突变的是后面一天的几张图。
“这个。”沈秋晚指了指屏幕上的井英,“你看他手里拿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刚刚胡查南说井英在酒吧里烧香的那次。”
那天的场面很混乱,胡查南似乎是当场训斥了井英,还有人在拉架劝他,然后井英就独自离开了。
从监控和司楠查到的其他资料来看,自从那次离开之后,井英就没有再出现在酒吧过。偶尔有人提到井英,胡查南也都是非常反感的模样。
“我怀疑井英的香有问题,”沈秋晚说,“今天上午在东湖的时候,那些人也烧过香。”
他已经让司楠重点去查那个香了,不过酒吧光线昏暗,监控像素不够,看不清楚香的具体模样,查起来还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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