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高出三四倍,最少也要高出一两倍(不然李越前不会那么怕吴天远)。而李越前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只怕本堡上下已无人能敌了。再惹上这么一个魔星,只怕“东方堡”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而吴天远此时虎目之中寒光湛湛,狠狠地盯着他,只吓得他面色如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四海见此情景知道事情闹大了,若当真让吴无远去“东方堡“闹事可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其实,刘四海早就想出面干预了,只是一开始时见李越前在那里,而李越前又是一个愣头青。他也知道所有人证均已不在场,若“东方堡”的人盘问起李越前来,李越前肯定会变成理亏的一方。所以当李越彷徨无助时,他便趁机指点李越前离开。后来再听吴天远与东方天英的那个长随的对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左一个‘东方堡’,右一个‘东方堡’。嘿嘿!你这‘东方堡’的名头吓唬一般的江湖人也就罢了,拿来吓唬吴天远可不成。东方家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开眼?想是平日里骄横惯了。”
他虽是这样想,却知道自己不能不出面当这个和事佬,这毕竟是在他府上发生的事。当下,他干咳了一声,排众而出。那长随一见刘四海出来,便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道:“刘公,请你来说句公道话!”
刘四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东方天英身边,抓起东方天英的手腕。他只觉得东方天英的脉象稳健沉实,知道东方天英的内伤并无大碍。当下道:“东方世侄、吴少君,二位都不要动怒。依老朽看来这都是一场误会。好在东方世侄的内伤已由吴少君治好了,并无大碍。这个……,这个……,今天是老夫的母难日,还请二位给老夫一点薄面,不如就此……化敌为友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他嘴里说的是问两位意下如何,一双眼睛却盯着吴天远。而吴天远却好象浑然不知,仍然盯着东方天英三人。
众人听得刘四海虽然说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也知在这种情形下,刘四海这个和事佬却也不好当。而刘四海称东方天英为世侄,称吴天远为少君,可见吴天远在刘四海心目中的份量要重多了。却不知那个一向目中无人的东方天英会如何应对。
东方天英虽然骄横,却不是草包。他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了,再胡搅蛮缠下去,论理论武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只会结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冤家而已,说不定还会给“东方堡”带来灭顶之灾。他赶紧挣扎着站起来,向吴天远道:“方才的事都是小弟误听了奸人挑唆,才发生这种误会,的确是冤枉了李兄弟。还望吴兄不要见怪,小弟这厢给您陪罪了。”
吴天远听他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也还礼道:“舍弟生性粗疏且轻狂,不知好歹,误伤了东方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日后在下定将舍弟带去东方堡给您陪罪。”言语之中,已客气了许多。他明里是说李越前“生性粗疏且轻狂,不知好歹”,暗里却是指东方天英。东方天英岂能不知?他脸上一阵燥热,道忙道:“不敢。”
转而吴天远向刘四海道:“因为舍弟的事,搅乱了刘公的寿筵,实是让在下心中过意不去。”刘四海微微一笑道:“吴少君多虑了,老夫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辈?”他又向一众宾客道:“还请大家重新入席,今天还望诸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不要怪罪老朽怠慢了诸位。”众宾客都齐声道:“不敢。”
吴天远却长叹一声,道:“刘公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这个兄弟就这样一人跑出去,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来。在下不太放心,得去把他找着。在下这就告辞了。”刘四海本来还想问他“三昧真火”如何修炼,见他着急要走,却也不好阻拦。有心想问一句,只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好相询,也只有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留少君了。日后闲暇之时,莫忘到寒舍来一叙。”吴天远笑了笑,道:“刘公放心,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当下,他向刘四海及众宾客一拱手,飘然而去。
翌日夜,刘四海的静室内依然灯光闪烁。刘四海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正放着一本《玄天宝篆》。他右掌轻挥,只听得“呼”的一声轻响,整个室内烛火无论远近,俱被掌风所激,乍明乍灭。刘四海知道,自己这门“玄天真气”已修至小成。本来依《玄天宝篆》所言,若将“玄天真气”练至小成,少则五年,多则十余载,绝无一日练成之理。可是刘四海自从服食了“生生造化丹”后,内力较之从前也不知强了几倍。再加上,吴天远又将“三昧真火”渡入其体内,虽然只有一丝,可是威力却强大无比。刘四海练习这“玄天真气”时,每遇有滞碍之时,那丝“三昧真火”便出现将滞碍之处冲破。正是这许多机缘巧合,才使得刘四海有今日之功。直到此时,刘四海想起来,还是有如在梦中一般。
刘四海又忍不住回想吴天远那时说过的话来:“刘公服了这‘生生造化丹’,又传承了在下的‘三昧真火’,虽然眼下这‘三昧真火’还不是很强,但是灵苗已种,日后就算是……,嘿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日后就算是……,是什么意思?”刘四海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突然,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疯狂得他不敢往下想了。他心道:“不可能!不可能!天下哪有这种事?”转而,他又心道:“说不定天下真会有这种事。吴天远这点大年纪,武功便已到了这种深不可测的地步,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说不定真会有这种事摊到我身上!”想到这里,刘四海只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既害怕这只是自己是痴心妄想,又有说不出的欢喜。
正这时,却听得外面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刘四海!给我滚出来!”这声音不大,却有如在他耳边响起,看来这人内力着实了得。接着只听外面刘剑东的声音响起:“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深夜探访本府,意欲何为?”
刘四海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出静室来。却见前厅屋顶之上一字排开,站着五个人影,而东西两侧的房顶上也各站了两人,正是他的四个儿子。当下,他向刘剑东一挥手,道:“让他们下来。”
刘剑东领命,向那五人道:“家严有命,请诸位下去叙话。”说罢,刘剑东四兄弟皆飞身来到刘四海的身边。紧接着,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暗号,刹那间,整个刘府灯火通明,所有的灯火几乎在同时点亮。屋檐之下,不知何时也已涌出无数人影,个个弯弓搭箭,正对屋顶上五人,并齐声道:“请来客下来叙话!”这数百人的声音如出一口,震得房梁瓦片上的积灰簌簌直下。
来人见此阵势,知道自己只要稍有轻举妄动,便会被下面的弓箭手射成五只刺猬。当下也只有飞身来到刘四海等人近前,那为首之人却冷然道:“刘四海好大的架子!”
刘四海借火光,见来的五人皆身着夜行衣,俱有震惊之色。而为首那人生得狮鼻阔口,双目中流露出一股暴戾之色。刘四海心念一转,想起一个人来,道:“阁下莫非是‘只手遮天’展飞雄展寨主?”那为首之人听得对方竟然一口报出他的来历,不由得一怔,道:“不错。”
山东出响马,是天下有名的。这“只手遮天”展飞雄不但是绿林豪杰,而且是白云岭九寨十八堂的大掌盘子,为人凶狡残忍,嚣张拔扈,来头可不小。刘四海心中有些嘀咕:“我们刘家和白云岭可没有什么过节,展飞雄怎么半夜到这里来寻衅?”当下他一抱拳,道:“展寨主大驾光临,请恕刘某未能远迎。不知展寨主半夜至此,对刘某有何指教?”
展飞雄道:“听说那本《玄天宝篆》最后是落在你老哥手上了,这本秘籍你也看了十几年了,总不能让你一人霸着。还请刘老哥拿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刘四海淡淡一笑道:“原来展寨主是为此事而来。可是我还有些不明白,这《玄天宝篆》落在我刘家十几年了,展寨主想是早有此心了,怎么到今日才登门索书?”
展飞雄也笑了笑,道:“不错,本寨主的确早有此心,不过只因诸事不得其便……”正说着,他向刘四海等人身后的屋顶望去,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道:“咦!你怎么来了?”刘四海等人皆回头向屋顶上望去,却见屋顶之上空空如也,哪里有半条人影?
展飞雄趁机一跃至刘四海身旁,出手如风,抓向刘四海肩头“云门穴”。原来他见今日情势万难全身走出刘府,便信口开河,与刘四海东拉西扯,实际上,心中却一直在转着如何逃出去的念头。他引得刘四海等人向身后屋顶望去,只要他们一旦中计,他便出手挟持任何一人,情势自然逆转。而江湖传言刘四海武功早失,又是刘府的首脑,自然是他要挟持的不二人选。可是,展雄飞万万没有想到,刘四海的武功却已在昨日恢复,他若早两日来,或许便会是另一种情形了。
刘四海头一望,见屋顶上没有人影,心知中计。身边微风乍起,知道展飞雄已经侵到身边,不暇多想,刘四海反手一掌,向展飞雄胸口拍了过去。纵然展飞雄抓住了他肩头的“云门穴”,展飞雄的胸口也要受他一掌。展飞雄为了不受这一掌,自会退避开,这是武人求生自保的不二法门。
果然展飞雄本能地退了一步,这才想起刘四海武功早失的传闻,心中顿懊恼起来,后悔不该退那一步。这时他可没有时间懊恼后悔,一旦刘氏四兄弟缓过神来,将自己缠住,只怕真的难以脱身了。当下,他左掌一挥,向刘四海胸口拍了过去。而刘四海也是左掌一挥,迎了上来。只听一声闷响,两掌接实。展飞雄只觉对方掌上传来的劲力浑厚充盈,沛不可当,如潮水一般涌来。心中大惊,这才知道刘四海的武功已复。而自己在此万般隐险的形势下,偏又与刘四海陷入了拼比内力的凶险局面,看来这一掌是刘四海故意引他入局,好让他不能逃走。他若在此刻撤掌必会为刘四海的内力所伤。他只能在心中大骂刘四海老奸巨滑,可是眼下除了与刘四海硬拼内力外,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刘四海与展飞雄双掌接实之后,便知道展飞雄的内力较自己要略逊一筹,只不过,自己虽已将“玄天真气”运至十成,也无法在一时半会内取胜。他突然想到自己为何不试试从吴天远那里得来的“三昧真火”的威力?他的心念刚刚转动,只觉一丝炙热之气便已从掌心流出,进入展飞雄的体内。
第一章 武神初现(六)
展飞雄立时只觉一丝似乎能熔金断铁的热流忽然进入自己体内,并沿着经脉,象一根针一样扎向自己的心脏。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无论如何摧动内力,居然无法阻挡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真气。展飞雄被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如果任这丝真气流到自己的心脏里,自己必死无疑。他急忙撤掌,身形火速向后方飞跃而出。可这时刘四海的手掌已经按上了他的胸口,十成的“玄天真气”的威力岂容小视?
只听一声闷响,展飞雄诺大的身躯有如离弦之箭般倒射而出两丈之外,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这种结局连刘氏四兄弟也没有想到,一个个虽都是喜形于色,可是也有满脸惊讶之情。毕竟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巨盗“只手遮天”!与展飞雄同来的四人见此情形,一个个更是都吓得半死。他们这一行人中,武功自然以展飞雄最高。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展飞雄竟然在一招之内被刘四海击飞,且生死未卜。看来今天是难以逃脱生天了,却不知刘四海将如何对付他们。
岂知,刘四海向那四人一摆手道:“你们把展当家的带回去养伤吧!”那四人见刘四海居然不为难他们,都是一怔,用满是狐疑的眼光望着刘四海,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刘四海见了他们的神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下道:“你们怕我言而无信吗?大家散开,让他们走!”刘府家丁听见老爷既然传令下来,便让开一条路,展飞雄等人离开。
那四人这才相信刘四海是真心诚意放他们走。当下他们也不在此险境久留,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展飞雄,这才发现他尚有一丝气息。四人也不多言,便抬起展飞雄去了。刚走出两步,却听刘四海道:“回去转告贵教张教主,以后不要再打我刘家的主意了!”刘四海见四人闻言后皆不由得全身一震,然后头也不回,飞也似的去了。
刘剑东见展飞雄等人远去了,这才命众家丁各自散去。刘四海沉吟良久,这才向刘剑东四兄弟道:“你们都随我来。”说罢,便径自回到静室里去了。
静室内刘四海与其四子分坐五个蒲团上,在五人正中依然放着那本《玄天宝篆》。刘剑东向刘四海问道:“爹爹刚才说的张教主难道是……?”刘四海点了点头接口道:“不错,正是‘白莲教’教主张良望。以前我也是听说‘只手遮天’展飞雄投靠了‘白莲教’,初时我还不信。唉,到今天,我才知道传言不虚。”
刘四海的小儿子刘剑北问道:“咱家和‘白莲教’可没有什么过节啊?难道他们真的是要来抢咱家的《玄天宝篆》?”而刘剑南却道:“爹爹刚才是不是用《玄天宝篆》上的武功制住了展飞雄?这《玄天宝篆》上的武功当真这么厉害?”刘四海笑了笑道:“你们这么一下问这么多问题却让我如何回答呢?”刘剑北道:“我先发问的,当然先回答我的。”
刘四海点了点头,道:“‘白莲教’和咱们刘家的确没有什么过节,不过他们来我们刘家却不是为了《玄天宝篆》。剑东和剑南,你们是否知道‘白莲教’盯上了我们刘家的什么东西了吗?”
刘剑南略一思索,道:“江湖上盛传‘白莲教’教主张良望准备起兵造反。依孩儿之见,他是看上了我们刘家的家财,以及在地方上的势力。张良放若要起兵造反,第一是要有人,第二是要有钱。我刘家有万贯家财,又有数百家丁可用。张教主若得了我刘家的财力和人力,再加上山东境内的绿林山寨,这股力量的确是非同小可。至于《玄天宝篆》对于张良望来说,倒不是非常重要。以他的武功若想来抢《玄天宝篆》十几年前也就给他抢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刘四海点了点头,颇为嘉许道:“说的不错。”刘剑南又道:“不知爹爹为何将展飞雄等人放了,而不是送交官府呢?”刘四海道:“我们刘家座落在州城内,只要让‘白莲教’的人知道我们有了戒备,他们还不敢在城内作乱。再说张良望岂是好惹的主?若把他逼急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剑东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天下不过刚刚太平几年,转眼又要天下大乱了。”刘四海皱了皱眉头,道:“当年‘白莲教’门下人才济济,张良望让手下的彭莹玉、徐寿辉、刘福通、韩山童、等人兴兵反元。谁知道这些人刚开始还听从张良望的号令,到了后来一旦有了自己的势力,竟没有一家肯听从‘白莲教’总坛之命。羽翼丰满后更是各自称王,继而又自相残杀,最后竟给名不见经传的朱元璋夺了天下。朱元璋靠‘白莲教’起家后,又下诏指‘白莲教’为妖教邪教,对‘白莲教’大肆屠戳。张良望对此深以为耻。此番痛定思痛,对‘白莲教’大肆调整,估计在这一两年之内便要再举义旗,兴兵造反了。却又不知是否能鼎定天下?”
刘剑东默然不语,刘剑南却道:“谁得天下和我们刘家有什么关系?只是天下一乱起来,只有老百姓深受其苦。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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