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金条,另一边是菜刀。
“桑大夫,事到如今,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治病,你最后拿着金条走,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治,你提着自己脑袋走,出不了济南城。”
陈宝没办法,为了一家五人的性命,管费多大力气,得把这件事撑下去。
桑大夫看看金条,再看看菜刀,无奈地点头:“就算救活了,也废了。你说过,是鹰爪门的人下手,我的草药治个马高镫短、跌打损伤还行,这么重的分筋错骨手,我只能凑合弄了!”
陈宝祥坐在一边,监督桑大夫治病。
到了午饭前,总算把凤九四肢骨骼驳好,然后敷上草药,用白布包裹起来。
凤九一直昏迷,气息微弱,一动不动。
“陈老板,人已经治完了,三天后过来换。,用湿手巾给她擦天灵盖,一停不停,别让她发热。等她醒了,就喂她吃大还丹和小还丹,每隔四个时辰吃一次。三天后我再来,那时候她还喘气,就没事了。”
桑大夫把金条收在箱里,个去了。
陈宝祥累得半死,把柳月娥叫进来,吩咐她搬来一盆清水,给凤九擦额头。
安排完这一切,他一头栽在柴火堆里,睡死过去。
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
幸运的是,凤九已经醒了。
在泺源公馆,她故意示弱,是在装死。到了此刻,桑大夫用药霸道,已内劲,安全清醒过来。
“陈老板,把我的人找来,在东城墙根宽厚所街的平安客栈,姓赵,是个贩虎骨酒的商人。告诉他,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最重要的东西,就在最隐秘的地方。现在就去,拜托了。”
陈宝祥听过这两句诗,却不理解其中暗含的意思。
他拎起食盒门,一溜小,到了宽厚所街。
刚一进平安客栈,他就看到了那个送金条的男人。
男人正在角落里喝茶,两人对了个眼,男人就快步走出来,站在暗影里。
“凤九醒了,她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重要的东西,就藏在那里。”
男人喜出望外:“太好了,我早就知道,凤九的筋骨是铁打的。多谢陈老板,等她稍微好一点,我们就送她离开济南。”
陈宝祥达成使命,马上告辞。
当他转身,就发现不远处的巷子口上,有两个短衣襟的汉子,一边抽烟,一边交谈。
“那两人跟踪我。”
他告诉那男人,男人看了一眼,向左侧黑暗中打了一声唿哨。
一会儿工夫,有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到了那两人面前,突然散开,将两人拖进暗处。
“是鬼子的暗探,满大街都是,不用在乎。”
陈宝祥笑了笑,话虽这样说,他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
鬼子比老百姓想的更精明,从夺金一战,陈宝祥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济南人都觉得,自己人都是坐地户,地形、人脉都熟,随便躲躲藏藏,鬼子就找不到。
其实鬼子这边,暗探、斥候、侦察兵、特务营……已经铺满了济南城。
任何一次大意,都有可能毁掉一大群人。
回程中,陈宝祥总算松了口气,能抬起头来,看看两边的绿树风景。
他不想生事,更不敢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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