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眸子幽暗,凝视着她,半晌才道:“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没了这些念头,再说。”
李绥绥轻声叹道:“你已经有一个沐琳儿了,何须又把我变成她。”
秦恪默默不言,于是李绥绥再次让步:“如你所愿,我尽力,那么请问,我可以见见她们么?”
“李绥绥,别再想耍什么花样。”秦恪见她连头都没抬一下,唇边不禁荡起一丝愠怒,“她们连同山箬都被关着,别妄想有人救你,你看看你消失了这么多日,你的蓟家兄弟,你的齐衍,你的追求者们,有人对你问津么?”
“所以呢?”
“所以?”秦恪笑了,“所以你要明白,贪你色相者,却不会为你搏命。”
李绥绥神情略滞,眼里划过一丝笑,她今日正好在看《劝修行文》,其中一段说:人人爱此色身,谁信身为苦本,刻刻贪图快乐,不知乐是苦因。
倒是贴合的很。
秦恪将食盒放在桌上,把饭菜一一摆好,又道:“是要我看着你吃,你才能好好的是么,那行,我守着你,你过来。”
李绥绥抬眸看向他,大好一会,才起身坐到了桌前,慢腾腾地拨着饭。
这顿饭,李绥绥吃了半碗白米饭,却没有动一筷子菜。秦恪见她放了筷子,无名火又起,抓着她的手腕又要训斥,一眼却触及她掌心的斑驳,这是在落香山,李绥绥为救他而留下的,小小的掌心,疤痕累累,刺得他眼中生疼,他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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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舌根嚼多了,是要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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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节这日,按着大启的习俗,官家会行“授衣”礼,赐文武百官锦袍,豆羹。
李绥绥消失了一个多月,场子被烧也不见人影,九皇子已急不可耐地将秦恪堵在了御花园里问询,秦恪只淡淡回着:“天气转凉,公主受了伤寒。”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九皇子一眼:“这伤寒可大可小,见不得风淋不得雨,在家中静养最宜。”
九皇子心里一沉一浮,虽然不信其言,但还是迅速调整了心情,故作一脸诧异道:“她那样的人也会生病?”
秦恪目光淡淡地盯着他,眼里直白地写着:你会说话么?
九皇子佯做后知后觉,忙不迭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许是不知道,我这皇妹啊,小时候可淘了,那大冬日不止自己跳进结凌霜的湖里捉鱼,还把自家姊妹也拖下去,呵,你猜最后怎么着,她倒是没事,可害苦了被她拖下去的姊妹大病一场。”
秦恪静静看着他:“还有这种事?”
“你还别不信。”九皇子似笑非笑,“估摸着,永乐是真不知热冷的,别人冬日里穿袄子尚且抱个手炉,她偏要穿身夏日纱裙在园子里玩,连斗篷都不稀得披,呵呵,这女儿家爱美是好,可这也太不辩时节了些。欸,便是这样,我也没见她生过病。”
秦恪想着才入冬,府里已开始燃地龙取暖了,前两日见李绥绥时,她怀里还抱着手炉不放。于是他表情里多了一丝古怪,缓声道:“都说从前她规行矩步,原来竟这般调皮?我倒是好奇了,这样的事,还有多少。”
“呵呵,永乐的那些事啊,都够写一本书了,怎的,她从未与你讲过?”九皇子看着他,半是玩笑地道,“哦,也是,小时候不懂事,想来现在她也不好意思提及,她不好意思说,那我就更不好多嚼舌根,免得啊,她说我这皇兄不厚道。”
他那满腔意味深长,让秦恪心里一阵不舒坦,只默默不再搭话。
九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其实呢,很多事,宫里的内监是知道的,可惜啊那些跟她亲近的内监,都被她捅死了。”
他就留下这一句,然后就走人了。秦恪盯着九皇子远去的背影,面寒如霜,拳上青筋爆显。
他理智提醒他,九皇子的挑拨太过刻意明显,但也让他发现,他对李绥绥的历史,知之甚少,九皇子最后那句话扎心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及李绥绥杀人的事,他想不出,是什么事,能让李绥绥发了癫狂,可九皇子那意思很明显,那是不光彩的事。
“这九皇子一番肺腑之言,倒是耸人听闻呐。”一道嗓音沉沉略带嘲弄的声音打破了他沉思。
秦恪皱了皱眉,寻声望去,一身暗紫朝服的蓟无雍从假山后转了出来。李绥绥没了声响,连沟通消息的人也消失了,这蹊跷自然引起了蓟无雍的注意,如今他与李绥绥正式结盟,总不好真的不管不顾,原本他是打算过问一番,不凑巧就听见了这么一出。
他在离秦恪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又道:“看样子,公主的病很严重?这般久也不见人影。”
面对蓟无雍的询问,秦恪明面对他以礼相待,但眼中的轻蔑也不加掩饰,只不冷不热的回道:“公主安心待在深闺,不是她的本分么?她已为人妇,不是丞相应该关心的。”
李绥绥会安心待着?那真是笑话。蓟无雍都不用过脑子想,便明白了,于是道:“看样子人不是病了,那日的误会,公主是没有跟秦驸马说清楚了?”
“误会?”秦恪淡笑中带着一丝嘲讽,“丞相如今巴巴地关心她,还说是误会?她可是都默认了。”
“默认?”蓟无雍皱了皱眉,觉得李绥绥这次是玩大了,“所以,秦驸马这是将人给禁足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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