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洛阳究竟是为了什么?”席韵正色道。
苏白闻言,眸子深处闪过一抹流光,神情却依旧平静,回答道,“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席韵静静地看着眼前眼前少年,许久,噗呲一笑,道,“庸俗。”苏
白没有在意,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席先生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你小子还真是不肯吃亏,又换着花样骂我。”席韵再次白了前者一眼,没好气道。“
不敢。”
苏白微笑道,“实话实说而已。”
“算了,不和你小子计较,先走了,过两天我会去你府中做客,记得好好招待。”
套了半天套不出什么话来,席韵不愿再多留,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随时恭候。”
苏白神色恭敬道。席
韵离开,苏白收回目光,看着眼前一排排武学典籍,没有再去找。
既然知道有更合适的,就不能随便应付了。
只是,要怎样才能上得四楼去?整
座太学宫,也只有祭酒一人有资格进入藏经塔四楼,难不成真要去求祭酒?沉
思片刻,苏白暂时将心中念头压下,迈步朝着陈列史书的方向走去。既
然来了,便顺便查一查吧。
陈列史书的书架前,苏白挑选了几卷建平二十三年的陈史,认真查阅起来。他
明白,在这里查到什么线索的可能性很小,当年柱国府一案,是陈国最大的禁忌,所有关于柱国府的史书,可能都已被藏了起来甚至销毁。朝
廷的目的很明显,要让时间慢慢淡化人们对于柱国府的记忆,直到所有人都彻底忘却当年发生的事情。安
静的藏经塔三楼,落针可闻,席韵离开后,便只剩苏白一人。
苏白身边,看过的史卷渐渐堆积成小山,却是没有一卷提过柱国府三个字。约
么过了一个时辰,三楼前,一道苍老的身影迈步走来,身躯佝偻,看上去比季归还要老上几岁。
苏白察觉到有人上楼,下意识移过目光,待看到来人后,立刻放下手中史书,上前行礼,“见过蔡老先生。”
老人轻轻点头,看到前者身后堆积的史籍,声音沙哑道,“看过的书卷记得放回原来的位置。”“
蔡老先生放心,晚辈看完便放回去。”苏白恭敬应道。老
人颤颤巍巍走上前,道,“对陈史感兴趣?”
“嗯。”
苏白颔首应道,“幼时经常听家中老仆讲一些当年的事情,来到太学宫想了解更多,却是发现很多事情都已查不到。”
老人闻言,沉默片刻,开口道,“如果这里查不到,那便真的查不到了。”
苏白眉头轻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也最好不知道,年轻人,好奇心强有时并不一定是好事。”说
话间,老人将苏白看过的史书一一放回原位,如此熟练,仿佛已做过了无数次。苏
白欲要上前帮忙,却被老人伸手挡开,只能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地听老先生教诲。这
位老人是太学的书学博士蔡康老先生,在太学的时间甚至比季先生还要久,备受众太学学子和先生的尊敬。能
在这里遇到这位老先生,是他的荣幸。
“建平二十三年。”
蔡老先生将最后一卷史书放回原处,待看到上面的编年号后,不禁轻声一叹,道,“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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