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可是,一时之间去找哪些个刚好到年龄的又少年才俊的满蒙贵族呢?”这倒是个问题,可是宫里的女人长日无聊,研究这些事正好打发时间。
所以不经意间,佟纨姊妹的命运在这时候被改变。
当然,不改变也就不叫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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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月
丝镇,忙碌的蚕月也接近尾声了。蚕月是桑蚕人家最紧张的一段日子。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蚕农们经历了浴种(注:浴种是养蚕的第一道工序,一张小小的蚕纸上布满了蚕宝宝的生命,为了使将来孵出的蚕宝宝更为强壮,人们要清洗蚕种纸,杀灭细菌和淘汰劣种。通常的做法是人们取清水一盆,朝蚕室方向采枯桑叶数片,浸以浴种,去其蛾溺毒气。蔌加石灰和盐卤。浴后于无烟通风房内晾干。忌挂于苎麻索上,孕妇产妇不得浴。),也经历了孵种(蚕娘把蚕种贴肉暖在胸前,以人的体温来孵化蚕种),收蚕(蚕卵经过体温孵化,由褐色转为绿色,再变为蚕蚁,身体发黑,收蚁时撒那灯芯草末,和野花片碎片,再拌入切细的桑叶,蚕蚁就会在花香的引诱下纷纷爬到叶面吃食),更经历了三次蚕眠,蚕宝宝就变成了婴儿的手指那么粗,蚕匾里容不下,蚕农们就把蚕宝宝放在室内地上,俗称“落地铺”,或放在大蚕匾上。最后,蚕室进入高潮,蚕宝宝成为了老蚕,老蚕不分昼夜,一个劲地吃叶。铺上去的桑叶一会儿便被风卷残云般地吃尽,接着,老蚕不再疯狂吃叶,蚕身变得透明,这就是快要作茧的熟蚕。于是蚕农们赶紧在蚕室里架起山棚,在山棚上插满帚头,将蚕宝宝放到山棚上,让其爬到帚头上作茧,俗称“上山。”山棚四周要团团围住,并生火加温,如此三天,就可以“亮山头”了。
这三天,许家过的颇不平静。
早在落地铺的时候,许孱头就已经“捉眠头”预计过今年的产量了,一般每只大蚕匾能放大眠蚕6斤,每产蚕一斤为蚕花一分,一般正常年景为蚕花八分,如果达到蚕花十二分,就是大大的丰收了。而今年,许孱头告诉自己,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有十二分的产量。
到了老蚕吃叶的时候,不但全家齐动员没日没夜的采叶,到市上也去买了好几回桑叶,如此才赶得这群娇贵的蚕宝宝上了山。
这时候,许家的女主人忽然跌了一跤,把腰给闪了。
许孱头是个迷信的主,登时心里咯噔,不过好在他怕老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弄得;两个女儿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做错了什么,坏了养蚕人家的规矩,好不容易等三天过去。
这一天,天麻麻亮,许孱头小心翼翼的撤去围护山棚的物件,杏姑一声惊呼:“阿爸!蚕花十二分!”
只见那山棚上白花花的一片,这时候,许孱头的老脸才绽开了笑容。
杏姑高兴坏了,采茧过后就是茧行收茧,因前次和罗家的锦绣堂签了文书,这次就又可以见到那个少年人了,那个清清秀秀的少年郎。
杏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少年郎。虽说不是什么富贵人,可一举一动都显了斯文劲,这种样子,村里哪个小伙子比得上,更别说那一笔好字了。杏姑跟着上私塾的弟弟稍稍的认了两个字,那收茧的文书她看了许多遍,那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么妥贴,仿佛天生是那么长的。不象弟弟,学了两年私塾,字写得东歪西扭,没少被先生骂。
她哪里知道,这时候的刘世庆,正穿上了喜服,要做新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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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
沈玉贞办事,要么不办,办起来的雷厉风行连罗老爷也要自叹不如。在接到罗老爷同意晋月嫁给刘世庆的答复后,沈玉贞就着手操办起刘世庆和晋月的婚事。虽说是匆匆结婚,可是在婚仪上,要面子的沈玉贞一点都不输于旁人。晋逢结婚的时候,罗老爷因在丝镇养病未能到场,沈玉贞也没有说什么,可是这次轮到自己的女儿出嫁,就非要罗老爷到场不可了,正好,收茧的日子到了,罗遵宪也不放心,自然应允了沈玉贞的意思,领着晋元,晋逢,晋秀等人浩浩汤汤的回丝镇,只让罗晋萍在杭州和关缇两人主持大局。
唯一罗遵宪提了不同意见的是,是刘世庆上门还是晋月下嫁的问题。按照罗遵宪的意思,是给刘世庆一笔钱买个小院子和罗晋月分出去单过。沈玉贞就不愿意了,心里盘算着自己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只有罗晋秀一个男丁,将来分家产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吃亏,于是就坚持要刘世庆入赘。
不知怎么的,罗遵宪也答应了,于是,那天的婚礼是在罗家老宅里举行的。
湖州的婚俗自成一派。丝镇河汊交纵,连着大运河,北上就是上海,苏州。南下就是杭州。丝镇女儿出嫁都是先坐喜船再坐花船。十里红妆连绵不绝。何谓十里红妆?原来,旧俗在婚期前一天,除了床上用品、衣裤鞋履、首饰、被褥以及女红用品等细软物件在亲迎时随花轿发送外,其余的红奁大至床铺,小至线板、纺缍,都由挑夫送往男家,由伴娘为之铺陈,俗称“铺床”。
发嫁妆时,大件家具两人抬,成套红脚桶分两头一人挑,提桶、果桶等小木器及瓷瓶、埕罐等小件东西盛放在红扛箱内两人抬。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经常从女家一直延伸到夫家,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洋溢着吉祥喜庆,炫耀家产的富足,故称“十里红妆”。
嫁妆家具习惯上分为内房家伙和外房家伙。如千工床、房前桌、红橱、床前橱、衣架、春凳、马桶、子孙桶、梳妆台之类放在内室的,都属内房家伙;画桌、琴桌、八仙桌、圈椅等是外房家伙。从功能上讲,可分为生活起居类、日用小木器、女工用品三大部分。
罗家是招上门女婿,可嫁妆却一样不少,十条大船载着新娘,嫁妆在丝镇的主要河道里转了一圈,两旁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沈玉贞有心给女儿挣面子,所以该花的绝不手软,有些可有可无的排场做足做美。因此,这场盛大的婚礼一时之间成为了丝镇人的节日。
人人都夸刘世庆命好。
刘世庆却象一个被人摆布的木偶。早晨起来,他就被仆人领着里里外外洗得差点脱皮,然后更衣。罗家丝绸世家,所做的喜袍精美绝伦,刘世庆个儿又高,穿了真是玉树临风,又有人专门梳头的师傅为他打了发辫,乌油油的拖在身后,再配上一顶缀了珠玉的瓜皮帽,真是好不潇洒。虽说那脸上还有几分稚气,可是那么一打扮,连沈玉贞也眯着眼睛,佩服自己的眼光。
罗遵宪起初对这桩婚事并不在意,对于刘世庆,他以抚为主,是用来防着刘世庆的哥哥的,哪里知道,却解决了晋月的难题,属于歪打正着,他也不由得叹造化弄人。对于沈玉贞的大张旗鼓,他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装着大买卖呢,比起罗晋元的婚事,这桩婚事没什么特别,他哪里知道,日后正是因为了刘世庆这个女婿,丝镇的罗家才没有遭大难,这是后话。现在罗遵宪看到刘世庆,不由得也点起头来,只是刘世庆先前叫他爷爷,现在叫他爹爹有些尴尬。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
却没有人去体会新娘子罗晋月此时此刻的心情。
晋月打扮的漂亮极了。身子还不到月份,看上去也是极苗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却不由得想起那个人来,怎么会这样!刘世庆居然会是他的弟弟!
说来也奇怪,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又知道母亲把自己嫁给了刘世庆后,每天晚上,她都梦到那个人。梦里的他一点也没有那种凶神恶煞,对她好极了,疼极了。可是,醒来的时候,他又不见了。现实就是一寸一寸的逼近她,可不是么,实际上,她是风风光光的嫁给了自己的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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