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晏牧雨只觉得残忍,心想:如果是我就不参加了。
无论怎么想,参加喜欢的人的婚礼,眼睁睁看对方嫁给一个并不相配的老头做二婚夫人,都会痛苦吧。
那是晏牧雨第二次深刻地意识到「爱」和「喜欢」的杀伤力。
第一次是林雨眠带给她的歇斯底里。
好像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无论是真心相爱还是商业联姻,都要为对方守身如玉,无论身心。
林雨眠掐得晏牧雨的肩头到现在还有掐痕,夏天穿得清凉一些总会被人调侃是哪个女人留下的。
生我的女人留下的憎恨。
让晏牧雨对那种爱敬而远之。
但晏恺的喜欢又像露水,晨光一出现就隐没。
他忙于学业和工作,还要跟父亲带来的小三小四小五以及她们的孩子周旋。
又要抽空检查晏牧雨的学业。
晏恺在少年人本该轻狂恣意的时期过早承担起了父母本该承担的责任,唯一那点符合年龄的少年慕艾又因为年龄和家世的鸿沟碎裂。
成了寂夜花园虫鸣里的低声呜咽。
晏牧雨作为妹妹不好过问,但这是一个警告。
她知道了「喜欢」也沾不得。
可以短暂,但不可以沉迷。
林雨眠和晏恺在感情上都没掌握主动权。
所以晏牧雨青春期被第一次表白随意地应下后,她决定要尝尝主导的快乐。
人和人的依偎能缓解寂寞,主动权能让她不会沉沦。不会像母亲那样为爱癫狂,不会像大哥那样长夜泪目。
我只要不那么喜欢,不那么爱就好了。
你看,是可以控制的。
但现在秋潮站在一边,她的嗓比山风拂面还温柔。
却让晏牧雨胸腔的心脏跳动得有些钝痛,像是自己极力掩盖的一些东西到底还是被揭开了。
秋潮知道晏牧雨的知道。
她就等着这一天,欣赏晏牧雨无法维持冷静的神情。
秋潮:“如果你不想谈恋爱,要不要和我去国外结婚?”
大概是结婚两个字还是有些重了。
秋潮甚至冒出了几率羞涩,她看了看自己鞋尖,对面是晏牧雨的运动鞋。
石板路也有细沙,缝隙间又有杂草顽强地长出来。
秋潮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她的手一瞬间都无处安放,只能一次次地把头发别到耳后。
却忽略了她们边上有一盏路灯。
哪怕灯光微弱,也足够晏牧雨看清她通红的耳根,还有那显而易见的无措。
无措得晏牧雨无法判断这是演的还是真的。
眼前这位是那么多艺人崇拜的前辈,演技无处挑剔,但秋潮用得着演吗?
晏牧雨又深知她刚才的话都是真的。
这种认知让晏牧雨越发心乱如麻,她深吸一口气:“结婚?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秋潮:“你要说我疯了,或许我早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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