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城默声靠近,两道视线在他身体上焦灼。一道玩味,一道冰封。
“阿城,站得够久了吧?这位是你——黎、阿、姨。”傅安璇起身,与傅青城相邻而立。
这样两张相似的轮廓在自己身前居高临下并肩,黎歌紧绷的目光软了下来。
小辈呆立不争气。
不过片刻,傅安璇在离开之前还是决定再给约会对象留下点儿什么:“黎小姐,有句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对傅安年这个男人而言,你始终是个外人。对我二哥傅安年而言的话,恐怕一个外字还不够。”
外。心外,身外。
各怀心事。
在去南山的路上,傅青城一直沉默。傅安璇跟他较劲,不愿意主动打开话匣。
他的挣扎写在眼底,涉足过地球大半,风雨中穿行过的姑姑级别的傅安璇自是明白傅家男人遗传而下的闷骚,最终破了功。
“别憋坏了,想问什么就问。”
傅青城一笑了之:“老姑你真得想多了,我不过是专心开车而已。”
装。千百年不用一次的称呼都出来了,傅安璇眼瞅着傅青城把心底的兽又关了进去,一瞬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敲打这个侄子呢,还是放弃留后打算。
到了南山,林止已经立在楼下静候,手里拎着林嫂准备的保温桶。
傅青城刚准备下车,突然听见身后傅安璇的一声急唤:“阿城。”
他推开车门的手一时定格,傅安璇却一反常态欲言又止。
“报告已经出来了。”傅安璇说得如此小心翼翼,傅青城搭在车门上的手瞬间僵白。
突然很感激傅安璇的保留,没有让他直面那一个字:“我知道了。”
上楼的时候,一时克制不住电话拨给了卫如苏。
她接起来的时候火气很大。
“喂!”
没有理会她的一字恶言,傅青城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那端就换了一个童声:“阿城,这女人正忙着打你亲亲亲爱的儿子。”
相思话毕在那端果然哀嚎起来,声筒里一半是卫如苏的训斥以及索求电话的声音,一半是相思控诉她并且时不时打雷震天响。
杂乱的声音几乎要戳破傅青城的耳朵。他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耳朵稍微远了一点,那端却很快切断了通话,只剩拉线声。
很机械、古板、清冷的声音,却莫名勾勒出岁月静好的模样。
傅青城抬了抬被长廊里陈黯的光线煞到的眼睛,靠向等在门前的傅安璇。
半生相依,半生夹杂在爱恨之间的这个人,很快就要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旧照片上的男女如同伉俪相携。
黎歌站在床边,目光悠悠转转最终定格在照片的一角。那个相拥男女背后的颀长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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