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引破碎时,重织的画面是君璃隆重的打扮,华丽的轿辇一路抬至国师府。
本是阴沉的国师突然添了缕缕喜气,南枝同清聊站在一旁,手里抓着一把桂圆干吃得正香。
鞭炮和喜乐的声音漫过来,好像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只有眼前的喜庆。
君璃头上盖着一方红丝,极薄,朦胧虚幻的可以看清盖头下的精致五官。
她没有笑意,冷冷清清的像个冰山美人。
君璃被扶至喜堂,与她相对的是一袭玄袍的白乐。因帝朝婚嫁,多以朱红玄黑为吉色,是以在这种场合能见男女穿着,便是玄赤两色。
南枝还从未见过玄袍模样的白乐,这样一看,他倒有几丝烟火气,脸上还有不可察觉的笑意。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南枝懂得,此时的白乐心中高兴极了,他终于不负君璃,将她娶了进门。
可是,该拜堂时,君璃突然揭了自己的盖头,冷情的双眼一眯:“不必妄想。”
她手中的纱轻轻地飘在地上,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留下神情僵硬的白乐立在原地,看着那张红纱出神。
宾客交头接耳,无非是议论国师的坏。
即使助太子夺权成功,娶了天元公主,他也永远得不到公主的心,因为公主深爱的是沈相之子沈如意。
南枝不禁摇了摇头,为他们感到可惜。
本是心心相印,却彼此伤害算计。
洞房花烛,良宵尚好。
可惜,白乐只能站在门外,对着那画了梨园盛雪的屏风与她说话:“公主在恨我?”
他不明白,君璃恨他什么?是恨他当年走掉吗?
“我有什么资格来恨国师?”坐在床沿的君璃冷冷道。
“你是公主,你想怎样都可以。如果你不喜这里,我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带你一起走。”他握了握拳头,说这话的时候,哽咽了一下卡在喉咙里的痛苦。
屏风后面的君璃冷嗤:“我是帝朝公主,我为什么不喜欢这里,倒是。。。。。。除了你!”
白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声音沙哑道:“可我要守你一辈子,那就恨着吧。”
他转过身,没有谁发现白乐的悲伤,他妹妹死了,白氏没落了,玄术正宗都容不下他,只有一个叫做君璃的女子盼着他回去,还说,等他回去娶她。
他从天净山救出妹妹的时侯,世间对他而言无比冰冷,他是想一朝成魔,就像六年前,那魔门的红衣女子百般引他成魔,他不屈服,他挣扎,他反抗,他想要把白氏发扬光大。可是,他那么微不足道,他差一点就死了。
是君璃给了他新的生命,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听见她的声音“君璃”
那一年,孤山之雪,冰肌刺骨,他如沉进地狱,又被一双小手狠狠拉上人间。
后来,他妹妹死了。他想彻底入魔,可他看见自己从脖子上断开的项链,上面系着一颗君家的避邪珠。
耳边还响起君璃送别他的那句话:“我君璃要么君临天下,要么嫁给你白乐为妻,如果。。。你不来,我也没有君临天下,此生就算你负了我。”
是啊,他还要回去拿一个天下送给君璃,让她尝一尝君临天下的滋味。
当他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君璃已经香消玉陨,屋子里留下她的愿望,她并不想要什么天下,她想要的是他的守护。
她太孤独了,也太勉强自己了。
若有一个新的开始,她会得偿所愿,比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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