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中,温岂之一面吃早饭,一面把玩手里的钥匙,噙着一抹浅笑。
温全撇撇嘴,“少将军,您难得君子一回,怎么又突然去闯人家小姑娘的闺房?还拿走人家的东西,我都替您臊得慌。再说了,您拿钥匙有何用?东西还在阮二小姐手里,人家劈了锁便可取物。”
温岂之笑笑不说话。
温全恍然大悟,“阮二小姐用的珍宝匣、锡青锁,劈不开也砍不断。人家小姑娘可不得恨死您?她再一心急,岂不更与白公子亲近?”
温岂之一瞬收起笑脸,冷着瞥一眼温全。
温全自打嘴巴,讨好堆笑。
“礼都备好了?”
“那必需的!”
温岂之神色轻松,带着一丝期待,“走吧。”
温全绕到他跟前,将他拦住。
“少将军,您要亲自去?”
温岂之皱眉,反问:“不然呢。”
温全苦口婆心道:“咱温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与阮家这等商贾之家结亲,已是自降身份了,您这般上赶子,岂不叫人看轻?”
温岂之当即冷脸,“脸面、门第于我,都不及她重要。”
温全顿时哑口无言,只好跟随温岂之往前院去,一路吩咐过往的小厮,备马车,装好礼。
临行之时,不料来个不速之客,是楚王府的人。
“温将军,急事!”
温岂之紧皱眉心,脸色不快。
他可不愿因萧衍耽搁上阮府提亲,毕竟错过了今日,便要再等数日,才轮得到下一个黄道吉日。
可萧衍在这节骨眼上寻他议的事,恐怕正是牵扯阮府的那桩,他不能置之不理。
温全连忙接话,殷勤万分:
“少将军您放心去,我已经找好祁安府最好的媒婆子,保证替少将军您把事办成!”
*
轻焉气了一晚上,天一亮,便迫不及待穿衣洗漱,去寻兄长阮湘闲,一路小跑着,踏在欢喜楼的木板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着急的声响,不料在那转角处,与端着热粥的阮慕琉撞个满怀。
阮慕琉虽被阮老夫人禁足,但在大房的院子里却是自由的。
热粥泼洒在轻焉手背上,引得她一声惊呼:“啊!”
“二姐,你没事吧?”阮慕琉大惊失色,急忙凑上前,抓着轻焉的手看。
轻焉摇了摇头,绕过她要走。
阮慕琉不松手,生拉她到房里,要给她手上烫伤的地方上药。轻焉其实伤得不重,只是手背上被热粥溅着的地方有些许泛红。她眼下一心想着钥匙的事,顾不上别的。
云怡警惕地拦着,要带轻焉回去处理。轻焉一面因前世之事对慕琉不喜,一面也觉与慕琉待在一块,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便随云怡要走。
阮慕琉几乎快跪下,求轻焉留下来。她的泪水汹涌而出,着急之中带着恐惧。
“二姐,祖母说了,若我再犯事,便要将我送去庄子上,我舍不得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也舍不得你。我、我只是想给二姐送碗粥,那是我一早亲手熬的,我没想到会烫伤你!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二姐,你别怪我好不好?”
轻焉为难地看向云怡,眼前的状况,让她心里一阵更比一阵难受。若非有前世的记忆,阮慕琉在她心底,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妹妹,会在她生病时哄她吃药,会在她饿肚子时送来吃食。
慕琉名义上是她的妹妹,其实许多时候,都更像是她的姐姐。
轻焉不想与慕琉为敌,前世不想,今生亦然,只要慕琉不是那个有意毁掉阮家的凶手,她愿意原谅她一次,就算不似从前那般亲近,至少还是姐妹,不必让父亲、母亲伤心。
毕竟,她和慕琉之间,如今还没有萧衍,即便日后有了他,若是慕琉喜欢,她愿意成全,一个男人罢了,不比自家姐妹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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