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浪头卷过屋舍,卷过大树,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气势。
“不好,是溃坝了。”反应快的人已经当先惊叫了起来。
“快,快往山上走。”杨东城知道,一但溃坝,那干河渠的水就要倒灌过来,以这浪头的速度,没一会儿就能卷走所有的人,此刻,只能往山上躲。
李月姐此时手足冰凉,二叔怕是有难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前世是夜里溃堤的,当时,小镇的人都被卷入了水里,可为什么,现在明明是白天啊?
你这贼老天,难不成不淹死人就不快活,李月姐两眼通红。
“月姐儿,你二叔……你二叔……”方氏此时一脸的恐慌,居然晕头转身往回跑。
“二婶儿,你可别犯糊涂。”李月姐一把揪住自家二婶,紧紧的闭上闭眼睛,那眼睛里一片酸涩,二叔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此时也顾不得了,将自家二婶连推带拉的往那山上扯。
所有的人都在跟浪头赛跑。
等得众人刚爬上山头,那浪头就从山腰席卷而过,浪花飞溅,打在人脸上生痛生痛的。
“完了,完了,整个柳洼,十里八乡全完了。”众人喃喃着入目所及,全是浊黄的洪水,夹杂着房梁,还有几头半大的猪,鸡鸭无数在滚滚的洪水里翻腾。
“当家的……当家的……”方氏这时整个人软倒在地上,两眼迷离,嘴里喃喃的。
“二婶儿……吉人自有天相。”李月姐也哽咽着,她不知道怎么劝自家二婶才好,心里也是一片凄惶惶的,虽然嘴里说着吉人自有天相,可面对这溃坝后涛天的巨浪,以及面前的水乡泽国,便是她们这些人,如今也在生死间打转,二叔,她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呵,你别安慰我,你二叔定然没命了,定然没命了。是我害了他,是我……”方氏突然用劲的捶着地状若疯狂。随后却一骨碌的爬起来,一脸狠绝的吼:“当家的,我来陪你……”说着就要往那山下跳。
李月姐眼疾手快,死死的拉着她,只是方氏挣扎的厉害,好几次差点带着李月姐滚下山,李月姐心里又是急,又气,又悲伤,狠劲一起便重重的刮了方氏一个巴掌:“二婶儿你这时候添什么乱,二叔生死未卜你现在去死了,若是二叔安然回来你不是白死了。”
“是啊,李二婶子,你可不能乱哪。”这时,杨东城带着几个衙差过来,一边劝着方氏一边帮着李月姐把方氏拉住。
方氏这才颓然的坐倒在地,两眼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看着她那样子,李月姐心里也是难过,尽管跟这个二婶不亲,尽管这二婶老是不待见自己,可到了这地步,李月姐那心里却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只是紧紧的拉着二婶儿的手,她也怨二婶,可这时候,任何的怨和怪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站着,看着面前一片泽国,那脸上的表情都是一片怆然,家毁了,而这里又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四周全是茫茫一片,大家算是被困在这里了。
“怎么会突然溃坝呢?昨天墨易还跟我说,河坝没有问题的啊。”李月姐看着面前的洪水,问着一边的杨东城。
“谁知道,河渠长,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今年的水实在太大了。”杨东城也一脸颓然的道。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怎么办哪?会有人来救我们吗?”这时,山头上的人已经有些乱哄哄了。
“大家放心,墨易他们先离开一步,二王爷还在十里埠呢,他们定然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杨东城连忙带着人安抚心思散乱的群众。
众人这才稍稍的平静一点。
“呀,水里有人。”这时,有人指着远处惊叫道。
众人这才从现,远处的洪水里飘着一只木盆,盆里坐着一个娃娃,正在那里嘶声裂肺的哭着,木盆的边上还挂着一个人,正随水飘流,最后被一株树挂住了衣角,就在那漩涡里打着转。
“好象是小小姐……”这时,人群里一个人道。李月姐望去,正是周家的厨娘胖婶儿。那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嘴里的小小姐,那岂不就是金凤的女儿。
那那木盆边挂着的人,是金凤?
“胖婶儿,怎么回事,周家人不是前两天都走了吗?”李月姐不由的叫道。
“我也不清楚啊,前几天周家就将下人们遣散回家,各自逃难了,周家的情形我们也不清楚,不过,那娃儿定然是小小姐,大少奶奶带着她住在后院的时候,我抱的最多,这声音我听的出来。
“金凤?那是是金凤吗?”一边的方氏听到胖婶儿的话,终于回过神来,又是撕心裂肺的问,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她今天受的打击是一波接一波。
“二婶儿,你别急,太远了,看不清是谁?”李月姐连忙安慰着。
“不是,是金凤,是金凤!!我是做娘的,我感觉的出来我要救她,要救她。”方氏咬着牙道,只是她刚经变故,人早已虚脱,精神更是恍忽,还没站起来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
“二婶,你这样还怎么救人哪?”李二姐没好气的道。
“月姐儿,以前都是二婶儿的不对,二婶儿给你赔礼道歉,二婶求求你了,你有办法的,赶紧救救金凤儿……”听到李月姐的话,方氏象抓住根浮木似的转过身两手死死的揪着李月姐的衣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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