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姐说着,继续喝茶。
“都说柳洼出来的家主婆,个个俱有一双利眼,今儿个妾身长见识了,李夫人爽气,妾身也不藏着掖着了,千方百计的请夫人过来,实是想跟夫人化解一段恩怨。”已经说开了,那余氏便也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嗯。”李月姐听着,那余夫人继续道。
“这通州漕帮几年来在我家外甥和郑大手上几经易手,也因此,我家外甥跟你们郑家两家之间多少有些成见,而去年柳洼人入籍的事情,就在我当家的手上卡住了,这事说起来是真有些对不住,如今想想,都是为了讨生活,上面人吃肉,帮里这些辛苦打拼的也就喝口汤,都是些苦哈哈的人,何兄互相为难,所以,我外甥便有意跟郑家和解,而千方百计的把夫人请来,一是想请夫人出面牵个线,九郎想跟郑大谈谈重新整合通州漕帮的事,另外呢,也是要献一份诚意给夫人,这个或许对郑大人有用。”那余氏说着,就拿出桌上那本册子递给李月姐。
李月姐接过册子一翻,脸上表情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动容了,整本册子,将漕上,仓场,盐场的关系网梳理了一遍,便是监督衙门下的书办那来历及背景关系也写的一清二楚。确确实实是郑典最需要的。
“嗯,漕上的事呢,我倒是可以去跟他大伯提一下,总归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是好事,至于这册子,我一个农家女,虽识得几个字,但见识有限,却是瞧不懂,实在不方便收这个,不过卢户曹既是打算把这册子送给我当家的,那倒不如由卢户曹直接送于我当家的,不管有用没用,我当家的都会承卢户曹这份情。”李月姐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郑四婶跟着那管事管子回来,便起身道:“天不早了,一会儿我当家的下衙,我还得迎着呢,告辞。”
李月姐说着,却不待那余氏挽留,招呼了郑四婶子,两人一起离开了卢家。
余氏送人到门外,好一会儿才跺了跺脚回屋里,此刻卢有财同铁九郎已经从后面出来了。
“她这什么意思?这份东西,那可是我外公和舅舅两代人努力摸索出来了,有这份东西,那郑六郎便能在通州如鱼得水,这女人居然不要,她傻了吗?”铁九郎拧着眉一脸不解的道。
“能一眼看透我们心思的人是个傻子吗?呵,郑六郎有这么一位媳妇儿,那他的后宅便固若金汤。”一边卢有财道。
“那她不傻为什么不要?”铁九郎问
“有什么能证明我这份东西就是真的?”这时卢有财问。
卢有财这样一问,铁九郎明白了:“倒,这女人怎么这么疑心病啊,我们家为了摸清这东西花了多少的心思啊,在她眼里。还成假的了不成。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成,这马上就要开漕了,通不过监督衙门那一边,我今年的漕粮如何入仓?那样,我手下的兄弟可都没饭吃了。”
“要不,直接跟郑大谈。那李夫人不是说了嘛,她可以帮着提提的啊。”一边余氏道。
“舅妈,郑六郎那一关过不了,郑大凭什么跟我谈,要知道。只要郑六郎那里一卡,那明年,漕司准得把漕帮又划给郑大。人家郑大完全可以吃独食。”铁九郎恨恨的道。
“那就没法子了?”余氏又问。
“也不是没法子,刚才那李夫人不是说了吗,要让我亲自将这册子交给郑六郎,那么不管有没有用,郑六郎都会承情。”卢有财道。
“我就不明白了,这册子我送给李夫人,和你送给郑大人又有什么区别,这不都一样嘛。”余氏疑惑的问。
“当然不一样。由你送给李夫人,立场不正,我们只能算是卖她点好。但因为我的立场问题,这册子的内容能不能信便在两可之间,可若是由我亲手送给郑大人。那我就等于投到郑典手上了,这册子就等于我的投名状了,所以,那李夫人才说,这册子若是由我亲手送给郑大人,便是没有用,郑大人也承我的情,至始至终,那李夫人的眼光就定在我的身上,她这是要我去给郑大人卖命。”卢有财道。
“这妇人,还真狠。”铁九郎在一边咋舌。
“那老爷的意思?”余氏问。
“我思量思量。”卢有财说着,便转身进了书房,关起门来一个人思考了。
李月姐跟着四娘子出了卢宅,四婶子解决了心头大患,长舒一口气,便回家了,李月姐也回了自家。
傍晚,郑典下了衙,吃饭的时候,李月姐便跟他说起了今天去卢家的事情。
“那卢有财,当年为了对付铁九郎,我跟大伯可是专门调查过他,自他祖父起,便在这仓场漕上衙门里转圈,虽说一直只是小吏,但三代下来,那通州这些个边边拐拐的东西他还真清楚的很,若是他能来帮我的话,那过去的恩怨一笔勾消。”郑典听了李月姐说这些,一脸的兴奋。
“哪那么容易,他怎么说也是衙门的户曹,掌着六房之一呢,手里的实权不小,你现在就一光杆,人家能来投你?”李月姐反问。
“真要让他来投我,倒也不难。”郑典想了一下,突然的道。
“哦?你有什么法子?”李月姐好奇的问。
“二王爷不是把青蝉和王四娘放我们这里吗,你也猜出来了,多少也有点让我重新调查当年空廒案的意思,只要我把这个放出风声去,那卢户曹怕是要坐不住了。”郑典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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