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冷然道:“掌嘴!”
“喳!”
察罕应了一声,赶紧开始扇起自己耳光来,直到把自己扇得鼻青脸肿,多铎才闷哼一声,摆了摆手道:“算了,以后长点记性!”
察罕这才敢起身,灰头土脸地站到帐末。
多铎目光威棱地扫了扫满朱习礼三人,沉声道:“行了,都下去各自准备吧。”
鲁桥镇。
唐胜正带着中央军的两个“火枪营”打着火把沿着运河左岸连夜行军。
中央军平时残酷的体能训练在这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建奴估计明军的两个火枪营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赶到济宁。可实际上,唐胜的两个火枪营却在一天之内往北急进了两百余里,最迟到明天天亮,就能赶到济宁城外了。
一小队蒙古游骑兵正在远处尾随着这两个火枪营。
远远望去,这的确是两个“火枪营”,清一色的蓝布棉大衣,清一色的大盖帽,清一色的厚底牛皮靴子,还有背在肩上的清一色的“火枪”。可要是走近了看,就能发现,这队中央军将士肩上背的火枪都是假的。
中央军十几万人,兵种分为步兵、辎重兵、炮兵和骑兵,可不管是哪个兵种都必须掌握射击技巧,可问题是中央军没有那么多的火枪,怎么办?王朴就派人做了许多“木枪”,平时既能用来训练,战时又可以用来迷惑敌人。
唐胜带的就是两个配备“木枪”的火枪营。
当然,两个大队的火枪兵还是必须的,至少得用来吓唬吓唬蒙古鞑子的游骑兵。
话说回来,这两个火枪营虽然只配备了木枪,却也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这些木枪上好了刺刀,真要对上蒙古轻骑兵,近战中蒙古骑兵未必就能讨到便宜。不过问题是蒙古骑兵没有胆量来捋中央军的虎须。
台庄,地处山东、南直两省交界处。是大运河边上的一个小镇。
王朴率领的中央军“辎重队”就在这里宿营。此时的中央军经过前后两次分兵之后,兵力已经只剩三个“辎重营”,一个炮营以及黄得功的三千南京水师,总兵力已经不足两万人。不过多尔衮和蒙古鞑子并不知道,留在王朴身边的三个“辎重营”才是真正的火枪营,而赶去济宁增援的两个火枪营却是如假包换的辎重营。
入夜之后,不断有细作回报,台庄附近陆续出现了鞑子骑兵,而且数量不少,并且仍在不断增加之中。到了半夜时分,细作已经探清集结到台庄外围的鞑子骑兵已经增加到了至少六万人!
驻扎在台庄的中央军外松内紧,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平静,可实际上却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战前的准备工作了。
王朴行帐。
郑成功把一面小黑旗插到了临时摸拟的沙盘上,神色凝重地对王朴说道:“侯爷,刚刚细作回报,又有一股骑兵赶到了台庄以西二十里处,到现在为止,集结到台庄西北方向的鞑子骑兵已经增加到了七万骑左右!”
王朴仰躺在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立即回应郑成功。
柳如是的美目转向王朴,凝声说道:“多尔衮一口气在台庄集结了七万以上的骑兵,看来此次进关的蒙古骑兵肯定不止十万骑!”
王朴轻轻颔首,还是没有睁开双眼。
郑成功道:“鞑子骑兵不善夜战,估计要到天亮之后才会进攻。”
王朴霍然睁开双眼,然后从躺椅上长身而起,大步走到沙盘旁边问柳如是道:“台庄的防御工事修好了吗?”
柳如是颔首道:“刚刚前沿回报,防御工事已经修好了,庄子西、北、南面已经挖了三道壕沟,壕沟后面是辎重车辆组成的车阵,庄子东边是运河,黄得功将军的水师已经在运河上集结,鞑子骑兵也不可能从水面上冲过来。”
郑成功也道:“侯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天亮之后鞑子骑兵前来送死了。”
王朴眉头紧锁,望着眼前的沙盘半晌不语。由于时间仓促,沙盘构筑得非常简陋,只能模糊勾勒出运河以及两岸的一些主要城市。王朴的目光从台庄逐渐北移,最终停在了济宁城的方位,眸子里突然掠过一抹冷色。
柳如是似乎察觉了王朴神色间的凝重,低声问道:“侯爷,有什么问题吗?”
王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对于危险王朴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他已经从空气里嗅出了危险的气息,却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按道理说多尔衮的战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多尔衮无非是想通过猛攻济宁诱使中央军加快行军速度,然后造成步兵主力和辎重队脱节,最终利用蒙古骑兵的机动力摧毁落后的辎重队。多尔衮的战略意图虽然简单却非常阴狠,一旦实现,北上增援的中央军以及济宁城内的守军就会缺粮而彻底陷入困境!
事情真要到了那一步,除非南京再派大军来援,否则王朴和刀疤脸就只能等着被建奴困死,或者在撤退途中被鞑子骑兵追杀殆尽!
现在王朴已经预知了多尔衮的战略意图,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可王朴为什么还会觉得心里不踏实呢?难道多尔衮在这个看似简单的战略意图之下,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更深层次的战略意图?
那么这个更深层次的战略意图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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