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什么来历?”男人摸着光滑的下巴,询问道。
“她姓沈,木舟承叫她芸沁,其余的便不知道了,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但之前似乎关系并不亲密。”
“沈芸沁?难道是沈家的人?她是怎么出现的,你把详情说一下。”
“那个女人是木舟承带回来的,而且是直接带回了紫金沙岸的沙淩堡,据说是木舟承回来的路上救下了一艘正遭逢星匪的飞船,那个女人就是从飞船上带回来的。”
影像里男人挑了下眉,问道:“你说的那艘飞船是在我们海冥星域出事的那艘?”
“是的,家主。”
“从启辰星来的,姓沈,嗯……好了,你继续监视木舟承,顺便发一张沈芸沁的照片过来,我倒是看看,什么样的女人值得木舟承这么特殊对待。”男人说完就关闭了视频,结束了通话。
而黑暗中的人也将千机关闭了,整个房间只剩下无尽昏暗,良久,幽幽响起一个声音。
“木舟承,不是我想放弃你,而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身为别人话题人物之一的沈芸沁正准备洗漱休息,但问题来了,洗漱间在下面,而且还是用木舟承的。她犹豫了一下,可是又觉得不应该因为纠结木舟承的事而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于是她走下了楼阁。
洗漱完,她换上了自己带着的睡衣。而后出了浴室,本来以为见不到木舟承了的,毕竟从下来到洗漱完中间没见到木舟承,猜测木舟承要么是睡了,要么就是在楼下,却没想到要上阁楼的时候看到了木舟承,或者说是被木舟承叫住了。
“芸沁,我真不愿让你一见到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躲,果然,你还是无法接受我的直接。可是就算如此,我也希望你能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心声。”木舟承慢慢走过来,他的目光一直锁定沈芸沁。
沈芸沁深呼吸了一下。抬眼看向木舟承,反问道:“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本吗?芸沁,不要小瞧了你的魅力。”木舟承走到她身前站定,直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少见的柔和得不掺杂任何其他意思,沉淀了所有表面的轻浮,他将一个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了沈芸沁面前。
“资本?坐着轮椅,在整个光鲜亮丽的晚宴上就像个丑小鸭一样的我,你会对这样的我一见钟情?或者你看中的只是我的容貌?”沈芸沁觉得万分好笑,如果是一个性格单纯的人跟她说没见两面就喜欢上她了那倒不稀奇。问题是——木舟承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人?像这类城府深厚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绕好几个弯子,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感情轻易交付出去。
木舟承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沈芸沁始终对他抱有很重的戒心。他语气低沉地说:“我确实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产生一见钟情这样天真的行为,即便她再美再华丽,于我来说不过是个漂亮的女人罢了。但是,沈芸沁,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沈芸沁心里嗤笑了一声。听一个花花公子的赞美跟听一个骗子说故事一样,他所有的说辞有真有假。但绝对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木舟承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可……
“木家所有人从木家先祖木梵到现在的木家家主,骨子里都有着风流的基因,你叫我从何相信你的话?”
木家的人哪一个不是情场圣手,就算是作为星际之父的木梵曾也是极为风流的人,要不然木家这直系后代是怎么来的,玖黎可没有生育过。
“你知道木家每一代人血液里都流淌着木梵的风流基因,可是你知道这种风流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的吗?是在没有真正喜欢的人之前才会有这样的现象,可是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开始,心定了就不会再给人这样的感觉了。很多人不知道,木梵是有一位让他爱到临终都没变过心的爱人的。”木舟承很认真地解释道。
确实有很多人不知道木梵的事,绝大部分人只是把木梵当星际的一个神一样的信仰寄托,很少有人会去真正了解木梵的情感事迹,更多的应该是了解他开创了哪些划时代的东西,以此来作为崇拜的对象。久而久之,加上有些人的刻意为之,几乎所有新生代的星际人都已经不知道木梵的那些真实事迹了。但沈芸沁是个例外,原本一个没出过门,连星网也不常上的女孩是不可能知道这么私密而且年代久远的事,但奈何沈芸沁有个特别神奇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搜罗了一大堆古文献,而她又喜欢看书,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变得可能了,她甚至知道的比木舟承这个木梵的后代还要多很多。
就像木舟承所说的,木梵从认识了玖黎之后就彻底变了个性子,再没去沾花惹草,甚至为了能和玖黎在一起生活得更久,而费尽心思研究延年益寿的药剂和强化剂。可是木舟承拿木梵的事向来证明什么,证明他们木家人表面风流其实是个特别衷情的人?
“芸沁,我说这么多,并不是让你马上接受我,我只是想要你别拒绝我的靠近。给我们之间一次发展的机会……好么?”木舟承缓缓地说道,他说的很慢,也很轻,他很聪明的以退为进,既不会给沈芸沁制造出压迫感,又能迂回的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沈芸沁垂下眸,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复又抬眼看向一直在等待她回答的木舟承。她的目光在木舟承脸上巡游,特别是关注眼睛部位,甚至她还伸出了自己的念力去感触木舟承的精神变化,观察出来的结果表明木舟承确实是认真的,这时她才开始真正去考虑木舟承的话。不拒绝他的靠近么……这样似乎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可是有些过往却像一根横亘在咽喉的刺,让人从里到外都不舒服。
“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索性也把话说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情况下吗?”沈芸沁说道。
木舟承神情里带了些回忆的味道,他将记忆回放。记起来那次在伊芙生日宴上的见面。那个时候他站在伊芙身边,看着沈芸沁坐在轮椅上被一个男人推着走进会场,前面走着的是神采飞扬的史安琪。她一点都不像是来参加晚宴的,没有穿晚礼服,没有梳妆打扮,甚至连所有人挂在面上的客套笑容都没有,这样的她虽然坐着轮椅。但依旧有一种特别干净纯透的美丽。后来见伊芙和那个推着沈芸沁进来的男人说话去了,他就走开了,当时他刚躺在放置阴暗角落里的躺椅上,就看到沈芸沁坐着轮椅朝这边来了,看着她从餐桌上端了一杯果汁安静地看着会场里,看着她他的心竟能变得特别沉静。这是前所未有的,还没有人不做任何事就可以改变他的心情,可是这事真实发生了。他就想打破这种不正常。于是在她应付完史安琪的讥讽后他就出声了,进而走到她面前调戏了她一番。不对……
当时他走到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我没记错,前天在云端,突然跑到露台上来的是你吧?”
那次在云端露台上……
想到这里木舟承的神情猛然变化了。
见到他神色大变,沈芸沁也知道他想起她指的那件事来了。她嘴角微微带了些弧度,因为太浅显得有些似笑非笑了。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在那样的地方看到那样的事,我不觉得我还可以毫无芥蒂地和你相处,如果只是做朋友,我可以抛却你那些过去,纯粹和你谈心,但要是做情人,我想我没那么大方的来接受拥有那么不堪过往的你,所以……”
沈芸沁的话还没有说完,木舟承却突然转身极快地走了。
沈芸沁:……
刚刚发生了什么?
木舟承受不了刺激走了?
沈芸沁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回到了阁楼上,她再看了一会儿书就熄灯睡了。睡觉的过程不只是给大脑的一次休整,也是对情绪的调整,对于她来说,更是修炼的大好时机。
离开沈家后,她的心态完全放松了下来,心情一点都不压抑了,就连久久缠着她的噩梦也消失了,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离开沈家于她来讲不亚于一次重生。
一夜好眠,醒来时新一天的阳光已经照射进了房间里。
沈芸沁走到窗边,眺望了一下海面,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很遗憾她又没有看到海上日出的景象,远望的视角却扫到了一抹白影,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斤趴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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