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冷点头,同时纠正任开,“只有一点。觉空临死前说,他不知道毒气罐的事。我倾向他说的是真的,一是他当时的反应,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事。二是霍竟成也不知道这事,大成哥将这事控制在了最少人知道的范围内,觉空和霍竟成对他来说地位差不多,他没必要告诉觉空。”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了各自的车旁,任开瞧了眼温冷左腿上包扎好的大面积擦伤,撇开目光有些生硬道:“我送你回去。”
温冷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最后决定摘下头盔,山风拂过拨乱了他的发,那双澄澈的眼睛在晨曦的照耀下,闪闪流光。
任开与他对视几秒,选择别开脸转身,边翻身去开车门,边低咒了几句。
温冷在他身后缓缓绽了个笑容。
灵梵寺这晚虽然过去了,之后两人需要处理的事却乱成了一锅粥。
任开擅自行动直接把灵梵寺的方丈给干没了,虽然有防内鬼可以作个理由,却连姜月都没通知,把姜老大气得直接关了他禁闭。
温冷不得不独自去找觉中法师,两人再见时的地点已换作了灵梵寺的知客堂。方丈圆寂,觉字辈师兄弟重又齐聚。温冷可以想见之后的争端。
这次温冷来找觉中,有两件事,第一件是觉空自焚的事,有些当晚的情景他需要详细和觉中说下,其中尤其重要的是觉空瞒下的那段释论。第二件事则和任开有关。
说完当晚的情形,听闻释论的觉中轻轻吟诵了遍,“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心能地狱,心能天堂,心能凡夫,心能贤圣。”
不过片刻,他忽然起身朝温冷施礼,“请施主跟我来。”
两人从知客堂一路走到前院的洗心殿,觉中介绍道:“这里是每年浴佛大礼举办的场所,平日僧众可在此静修,洗心净心。过去庙里收容接济偷渡的边民时,会先带到此处行洗心礼。听说,觉空主持寺院后,就改了地方。大约是怕观感不佳,这些年都不再引这些人进寺,直接安置在别处了。”
温冷抬头看了眼洗心殿,规制供奉比三大殿略小,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他跟在觉中后头进殿,觉中先进香,之后两人来到用作准备和休憩的侧殿,布置成客堂模样的侧殿内挂着一副梵文的匾额。
觉中上前,踩着椅子勉强够到了匾额,他拨开后,仔细看了看,很快从后头取出个满是灰尘的信封。
觉中面色平静地回到原地,将信封递到温冷跟前,只见上面写着“吾弟子启”,署名是释清净。“清净”两字是上一任灵梵寺方丈的法名。
“是师父的笔迹。”觉中肯定到。
觉空参悟了多年的一段释论,觉中却在听闻后没多久,当场就参透,找到了师父的遗嘱。
温冷对此很是好奇。
觉中看着那块匾额幽幽叹了口气,“这梵文写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正是对应那段释论。师父给的不过是直白的告诫,且完全是针对觉空说的,他虽聪明,却从不务实,行事多有偏颇。竟然一点没想到洗心殿里这块匾额。师父应该是希望觉空能醒悟过来,不要一味执空,不分善恶,没想到觉空还是辜负了师父的苦心。”
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温冷多年的办案生涯中也见了不少这种人。
拿到信的觉中也不急着打开,只接着问温冷,要来办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请法师为任警官做个证。”毕竟觉中可是透露觉空有问题的第一人,觉空过往已经逃过一次,任开要着急抓他也算理由充分。
觉中当即应下,第二天就来到了局里,温冷没想到觉中进去和姜月谈了一阵,两人再出来时,姜月就下令把任开放了。
任开对此比温冷更摸不着头脑,琢磨不出的事,他直接找上门,“头儿,这事就这么了了?”
姜月拿起本要敲他头,任开闪得飞快,姜月平了平气才道:“清净法师的遗嘱里提到了觉空的过去,可以印证他就是柯成。”
任开大松口气,这下他和温冷师出有名,柯成最后的死也算罪有应得,就是要罚他俩也不会太重了。
姜月抬抬眉毛,又意味深长道:“觉中法师很快要接任灵梵寺住持方丈了。此外,上面的意思,牵扯到宗教层面,影响太广,事实又比较复杂。当晚的‘事故’就不对外公开了,灵梵寺会自行对外发布公告。”
任开恍然大悟,这事背后的考量多着呢,他神清气爽正准备出去,姜月在后头道:“你在我这儿的事儿可没了结,谁给你胆子擅自行动的?你和温冷,两个的奖金从现在起全扣在我这儿,等戴罪立出功来,我再看情况发。”
戴罪立功了还要看情况发……
任开摇头抹脸。
等关上门来到走廊,任开敛起神情,这次运气好身上的麻烦事是甩了,但柯成死了,大成哥再次在眼皮子底下溜走,线索又断了。
很难让人有好心情,任开耷拉着脸挪进大办公室,抬头却不见温冷的影子。
他干脆不再往里走,转身寻到茶水间,里头安岚在泡咖啡,温冷站在她身侧等第二杯,两人正随意聊着。
任开抬脚迈进去,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因着之前隐瞒数据的事,安岚想溜又觉得见人就溜太心虚,正尴尬,温冷适时开口刚好解了围,“你从姜队那儿问出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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