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客厅里,鸳鸯交颈,细语呢喃。
直到——周斌的手机铃声尖利地响起。
周斌皱了眉头,孙涵涵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她顿时十分烦躁起来——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觉得自己像一个可耻的小三。但她依然不动声色,只是佯装怒气,轻轻踢了一下周斌——撩拨更大于教训的一脚,嗔道:“去接去接,也许有重要事情呢。”
当然,曾诚此时怎么会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呢?
她知道,曾诚只是打来一个查岗的电话,然后两人再一次爆发剧烈的争吵。以她对曾诚的了解来看,曾诚控制欲极强,性格刚烈,像极了《演义》里的张飞,勇猛有余,在处理感情上的智商却十分不足,遇到了危机只会逞匹夫之勇,与面对这类问题习惯于逃避的周斌,正好,硬碰硬地炸成一团。
果然,孙涵涵隔着三米,都能听见电话那头曾诚歇斯底里的呐喊:“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底在哪儿!”
周斌凉了语气:“随你怎么想。”
曾诚:“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几点了!你看看几点了!!”
无法让人应对的愤怒与绝望透过电话传送而来,任谁都会烦躁。
果然,“我想静一静。”周斌挂了电话。
孙涵涵见周斌像试图扔掉愤怒一般,将手机用力砸在床上,重重喘着粗气。她默默走过去,从背后环绕住了周斌,她将脑袋贴在周斌的背后,没说话。等到周斌的气息渐渐平稳,孙涵涵才调出来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不早了,回家吧。”
周斌赌气:“我不回!”
孙涵涵笑了起来:“怎么和孩子一样呢。再不回家要翻天了。”说着拉着周斌,给他披上了外套,又从衣架上拿了衣服穿上,带上围巾:“走啦。乖,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孙涵涵曾对何知南说过,四十岁已婚男人的心,是最易攻难守的城池。无论什么样的人,与同一个人生活了大半辈子,俩人之间都会出现多多少少的问题,而只要有问题,那第三者就有可趁之机。
在她看来,周斌与曾诚的问题,再明显不过了:曾诚控制欲强、性格强势,总在无形之中给周斌压迫感。同时,周斌早年受曾诚一家恩惠极深,在面对曾诚的时候,总会有多多少少的愧疚情绪。
而愧疚,是最影响爱情的因素之一。
是以孙涵涵对周斌,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可以——曾诚控制欲强,那么孙涵涵就给周斌极大的自由;曾诚性格强势,那么孙涵涵就乖巧可人;周斌欠曾诚太多,那自己就不断接受周斌的馈赠……总之,千方百计,让周斌无法从曾诚那里得到的一切,都从自己身上得到弥补。
分析需求,对症下药。
孙涵涵把周斌的心,当成一个无比慎重的项目来攻克。
此刻月上梢头,微微透着寒冷,两人直接坐着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周斌刚准备发动车子,一条短信,溜了进来:
“姓周的!你他妈就是一个孬种!有种,你今晚别回来!我算是知道了,老周家的人都一副德行,看你爸爸就知道了,难怪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偷偷摸摸,原来种子就坏着了啊!”
地下车库灯光幽暗,孙涵涵站在车门外,正准备与周斌告别,却见周斌盯着手机屏幕,气压低到吓人。
一会儿,只见周斌将手机揣进了兜里,沉着脸拔下钥匙,开了车门,拉着孙涵涵,大步流星地摁开了电梯。
不走了?
孙涵涵此刻脑子里全是幸灾乐祸的惊喜——看来对方,又送人头了?
第24章江山美人
而她现在发现了,斗小三的诀窍,不是悍,而是拖——那些吃青春饭的小姑娘,最害怕的可不就是时间?
孙涵涵碰巧成为了韩苏最恨的那类人:仗着自己年轻而破坏家庭。
不过何知南却并不在她定义中的小三范围内。在她看来,青年男女倘若只是恋爱,依然有着自由选择的权利,她虽然不齿,但保留着多多少少的理解。但人一旦结婚了就不一样,婚姻在韩苏眼里,有着近乎神圣的含义。
而现在,她的表姐曾诚,遇到了她这辈子最为痛恨的物种——周斌一夜未归,曾诚也一夜没睡,红着的眼睛像两个肿胀的核桃,视频电话里,曾诚从凌晨两点哭到了四点半。而第二天,洗了脸、敷了急救面膜,戴上墨镜,涂上粉底,又尽可能若无其事地上班了。
这样的曾诚,在人前坚硬,只有私底下,才露出了自己最柔软脆弱的样子——这幅情态,像极了韩苏的妈妈。
韩苏的父母结婚早,刚过领证的年龄就怀了她。韩苏高中的时候,爸爸常在外地做生意,妈妈是全职的家庭主妇。那时候网络刚普及不久,每户人家总在客厅里摆着一台巨大的台式机,韩苏才教会了妈妈在网上购物,她当时手把手教着,说:“妈,上网呢,咱就记着几个网站啊:想要和爸爸聊天,咱用qq;买东西呢去这个淘宝,比商场里便宜多了呢;如果要看新闻,就上新浪;如果遇到问题了不知道怎么解决,咱就用百度哈。”
妈妈听得一愣一愣,找了小本子,仔仔细细地记了下来。韩苏说:“我给你演示演示,瞧,比如——怎样做糖醋里脊。你打开百度,在这个对话框里输入…怎-样-做-糖-醋-里-脊…诶,然后回车!看,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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