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一直苍白着脸的顾宗祠说:“丁耐答应他!”
丁耐说:“十米不行!如果十米,把人放下,他们随便一枪,我们都得死。”
沈世林目光一直停在我左肩上的血,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衣服,殷红的血在胸口染红一大片,看上去触目惊心,他说:“五十米。”
丁耐说了一句:“好。”
沈世林身边的队长说:“人走了!我们没办法交差!”
沈世林说:“撤,一定要撤。”
那队长说:“是她自己闯到里面,先前我还听到她通知里面的人逃走,她这是妨碍我们公务!一看就是与他们一路的!”
沈世林说:“你听错了,当时我就在外面并没有听见有人通知他们,让他们先撤。”
那队长不动,沈世林忽然冷笑一声反问:“人死了,江队长负责吗?”那队长一听,只能对他们说:“先撤!”
那队长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往后退着,一直围在后门的警察也逐渐散开,丁耐架着我,低声说了一句:“走!”
所有人便快速朝着后门走去,我被丁耐拽得跌跌荡荡,感觉左肩的血像是水一样,源源不断往下流着,我被他们拽得脚步几乎在地上拖着走的,一直走到一处大河边,前方是一片水路,幽冷的月光挂在天边,映射一池水散发着寒光,夜晚刮很大的疯,丁耐拽着我直喘着气,前面没有退路了,顾宗祠四处看了一眼,对始终还拽着我的丁耐说:“谁让你真开枪的?!”
丁耐因为急促奔跑的缘故,他胸口上下起伏说:“不开枪沈世林根本就有恃无恐!他算准了你舍不得伤她!就这点他根本就不会放我们离开,如果不这样做,哪里能够恐吓到他们?!”
顾宗祠想要接过丁耐怀中的我,丁耐一把躲过说:“在我们没从这里逃出去,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顾先生,她必定死不了,只是左肩,顶多流一些血,我有分寸的!”
我疼的额头上是细细的冷汗,我看到顾宗祠的脸在月光下从来没有过的苍白,他短发被风吹得直飕飕响,他说:“现在五十米了,把人放了。”
丁耐说:“我们的船还没来,等等。”
顾宗祠有些震怒说:“你先放人。”
丁耐非常固执说:“不行!顾先生我不能因为你,就放任这么多人的命不顾,我必须等到船来才放她离开。”
丁耐这句话刚落音,湖面上忽然开过来一辆船,有人欣喜呼喊着说:“船来了!船来了!”
丁耐往后一看,发现是真的船来了,他看了一眼五十米外正如一团黑影的警察,等船停在岸边后,顾宗祠一把从丁耐手中拉过我,丁耐也没再说什么,因为船来了,就代表他们根本不需要惧怕,顾宗祠将我抱在怀中,他在一片风声中说:“精微,如果我能够活着回来,我一定回来找你,你等我。”
他说完这句话,丁耐和他们的同伴已经淌水上了船,丁耐站在船上大叫了一声:“顾总!快上来!”
顾宗祠将我放平在地下后,他要走,我用右手臂轻轻拽住他,他侧脸看向我,我对他说:“别回来找我,但你一定要平安。”
顾宗祠说:“好,我会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朝着船跑去,可他跑到湖水内,便看到那一艘大船上忽然冒出很多警察,本来正站在船上大喊顾宗祠快上船的丁耐回头一看,便立即回过头对着还没上船的顾宗祠大喊了一句:“顾总!是警察!您快跑!”
他这句话刚落音,他便回过身朝着他身后的警察连续开了几枪,他一直开到第四枪时,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枪鸣声,可这一次不是丁耐的,是警察的,他站在船尾上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便直直朝着河水内坠落,噗通一声以后,水面溅起巨大水花,将站在河水内的顾宗祠全部溅湿,那冰凉带着血腥味的河水让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接着船上再次传来几声枪鸣,分不清楚是谁开的。
当一切都静止后,站在五十米外的警察朝着我们这方围了过来,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歪着脸看向背对着我站着的顾宗祠,月光将他身体勾勒得极致冰冷,我哭着说:“宗祠,你自首吧,别跑了,你逃不掉了。”
顾宗祠听到我声音后,这才从水面上缓缓转过身来看我,他看到警察已经逼近了他,船上也陆陆陆陆续续下来一些警察,我身体被人一把从地下给拽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时,抱住我的人是沈世林,他抱着我不断往后退着,我死死揪住他衣领,哀声求着说:“世林,你放过他,我求你放过他,饶他一命。”
沈世林只是紧绷着脸,根本没有理会我的哀求,他看向依旧站在湖面的顾宗祠说:“放下你手上的枪,我会请求他们宽大处理。”
可顾宗祠并没有动,我再次哭着说:“宗祠!放下你手中的枪!你投降啊,别跑了!”
许久顾宗祠发出一丝冷笑,他背对着月光,我看到他手缓慢从身侧抬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枪顶着额头,在宽阔的河面上,他身体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我看到他姿势时,我预感到什么,破声大喊一句:“不要啊!”我声音回旋了一圈带着惊恐与颤抖,余音还在,紧接着空旷的河面上传来剧烈的枪声,循环了大约三秒的时间,一切仿佛静止了,所有一切,月光与河水,空气与呼吸,唯独只有那声枪声像是永远久留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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