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洛在一旁也忍不住皱眉,她怎么觉得攸雨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儿呢?
攸雨安慰了无…错…小说 M。QULEDU。 COM妇人之后,又转过头来安慰自己的师傅:“师傅,您也别着急,什么事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您就安心吧。”
辰洛的眉头皱得更深,她总觉得攸雨是话中有话,十分地不对劲儿,一时间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妇人被这一安慰,也定了定心神,大概寻思了一下,才又朝着纪云开口道:“师太,我家是住在京城外的梅花庄上,家里一直是耕种为生,虽然家境不太好,可一家人能在一处我也就知足了。只是谁曾想啊,家里竟然还是出了事,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一次淋了雨,竟然就卧床不起了,家里的积蓄都用来给他瞧病那也是不够啊,我……我这也是不得已啊……”说到这里,妇人偷偷瞄了辰洛一眼,眸中流露出惭愧、悲痛,还有淡淡的怜惜,“大丫,为娘那时候也是万不得已啊!”
辰洛的面上明显地流露出诧异来:“你……你怎么会知晓我的……”
话没说完,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叶清溪更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看来自己之前下的那一番功夫并没有白费。
“大丫,都是为娘的错啊,为娘没有一日不想你的,可是我不敢来接你啊,咱们家欠了别人太多的钱,你回去了也是受罪啊……”妇人抹了把眼泪,看这样子简直是痛心疾首,不过转眼,她就变了神色,露出浓浓的期许来,“不过现在好了,你爹说了,等我接了你回去,咱们这就搬家,咱们不在梅花庄过了,咱找个好地方,好好地过日子去!”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已经不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了,还是因为这些话真的让辰洛有些动容,她竟然也不是太反感面前这个妇人了:“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记得你啊……”
“呜,我的大丫,竟然连为娘都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心里还记恨着为娘啊?呜呜,都是为娘的错啊,要不是娘把你送来这里,也就不会这样啊!”妇人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声音更是悲凉至极,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叶清溪在一旁听着,都快忍不住朝这人竖大拇指了,这演技,真是没的说。
听了这话,辰洛也忍不住面露迟疑,像是有些相信这妇人的话了,又像是不敢相信。
妇人哭了一会儿,见辰洛也不来安慰自己,便又哽咽着道:“你是真不记得为娘了?”
辰洛迟疑着没有开口。
“这不怪你,十五年啦,你都没有见着为娘一面,不记得了也是应当,”妇人叹息了一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过为娘却是时常偷偷地过来看你,每一次来看你,娘就得哭一场,可是我不敢让你知道啊……”
说着,妇人就又开始垂泪了。
辰洛有些迟疑,她似乎是有些相信这人的话了。
其实对于许多年前的事情,辰洛确实记不清了。但是偶尔午夜梦回,她的梦境中总会出现一个背影模糊的妇人,那人背对着自己,不断地走远,无论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去。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地方,只有有些人会把它藏得很深,偶尔真情流露的时候,便会更让人觉得心酸。
此刻的纪云就很心酸,不过她不是当事人,所以她还有理智:“辰洛快扶这位施主起来。”
辰洛得了令,这才忙弯腰把妇人扶了起来,妇人转头看了辰洛一眼,面上流露出欣慰来。
纪云的目光在妇人和辰洛之间来回扫了一下,不禁叹了口气:“贫尼还记得,十五年前,辰洛初来钰清庵,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当时她就只知道哭着喊娘,哭得贫尼心都软了。说起来,隔了十五年,施主能一眼便认出辰洛来,也当真是母女情深了。”
纪云这话表面上是说人家母女情深,实则是怀疑妇人的身份。
辰洛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于是握着妇人胳膊的手便松了松。
妇人见状,索性伸出手拉下了辰洛的手,握在掌心,妇人掌心厚厚的茧子磨在辰洛的手背上,不禁让辰洛感觉到一丝心酸。
“大丫刚出生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抱大丫的,”妇人的语气突然显得深沉起来,一面说,一面比划着,像是这样就可以带领着众人一起重温那时候的回忆,“你们不知道呐,那时候连产婆都没来得及请,大丫就生下来了。那时候的大丫真小,就这么长,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我却觉得这世上就咱大丫长得最好看,不过当我看到她腰背上的那块胎记时,就有些……哎,人家说胎记要是长在腰背上,那就是要背负一辈子的负担,不过我就不信,我想大丫这是有福气,这是扛得住福气啊!”
当妇人说到胎记的时候,辰洛的眼睛便是一亮,手上也是反握住了妇人粗糙的手掌,她已经从心底里相信妇人的话了。
纪云听了这话,也垂下了眸子:“是呀,辰洛是个有福之人。”
“师傅,您真有福气,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娘亲!”攸雨也笑着插了句嘴,可眸中却故意露出失落,毕竟并不是谁都能与家人重逢的。
妇人转头看向纪云,哀求似的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把大丫带回去,家里的债都还完了,大丫也该回去享福了。”
纪云转而看向辰洛:“这件事,还要你自个儿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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