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块沙发颜色变深。
她好像是个?悲剧渲染底色的人,就算喝醉了的酒后?,哭也是没有声的,怕被人发现,怕被人嫌弃,一个?人缩在墙角那?儿,不声不响地哭。
明明是难受的,明明是委屈的。
明明从小习得的天性就是,人就要大声尖利的哭,吸引大人的关注。
可是在她身上都没有。
她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才能一点一点把不懂事的地方去除,剩下一个?连哭、连崩溃也是悄无声息的她。
许是感觉到了光亮,她的眼珠动了动,缓缓地抬了头,向光线之处看?过去。
看?见被光线笼罩着的他?。
他?正?在看?着她,眼睫都带着昏黄的热度。
水梨下意识羞耻,拿手背擦掉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像决了堤的河岸。
怎么会?擦不掉呢。
怎么会?这么不懂事呢。
怎么会?这么不坚强呢。
她像回到了高中时期,生理期污血弄脏床单,方清揪着她的头发,把她赶到门口,骂她恶心。
路过的行人、不熟识的邻居,投来的目光像蛇吐出的毒液,要把她杀死。
她无人可求助。
只能自己把血肉咽在肚子里。
可是祁屹周抱住了她。
在朦胧灯光下,凄清月色里。
是力?道很大的拥抱,像野兽找到朵破烂不堪的玫瑰,却?依旧想?把它高高举起。
眼前一片水雾,再次被他?拥抱,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倾斜而出。
她终于哭出声。
哽咽着说,祁屹周,可不可以救救我……
我真的好难受。
-
醒来的时候,阳光洒进落地窗。
水梨看?了会?儿身上的陌生的被子。
不知道它怎么就到了自己身上,又揉了会?儿,酸涩的眼眶。
忽的想?起,既然污名已经被洗清,她可以重新找工作。
坐直了身,水梨尝试性地,把自己的简历再次投放出去。
这次很顺利的,很快就有舞团打来电话,约面试时间。
面试的过程过得很快,面试官让她回家等结果。
水梨回到家,把买好的菜塞到冰箱。
把陌生被子再叠了一遍。
再把住所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看?到房子焕然一新,她才松了口气。
虽然五天后?,祁屹周就要走,但是水梨真的很想?给?他?留下个?,最后?的好印象。
等了会?儿,他?回来了。
水梨听见他?停车的动静,跑出去开了门。
这只是个?小小的举动,他?却?诡异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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