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的时候,时年七岁的元月在教唆下,对他们说:&ldo;警察叔叔,我爸爸喝醉了,抱我在窗台上玩,我想逗爸爸玩,往旁边一躲,没想到他……你们不会要抓我进监狱吧?&rdo;边说边眼泪汪汪地看着警察。
那个年代监控还没有普及,现场证据不足,再加上人们本能地愿意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不会说谎,那场处心积虑的谋杀,最后被当成意外坠楼结案。
他妈妈在他面前杀了他爸爸,但他却替他妈妈做了伪证。
元月不喜欢他爸爸,因为他老喝醉酒,老打他和妈妈。但他也不喜欢他妈妈,因为妈妈不喜欢他。
魏良泽死后,梅玉清带着元月离开了那个村子,到了c市。撤掉了他名字前那个让她觉得屈辱的姓氏,从此这个孩子以&ldo;元&rdo;为姓,单名一个月。
梅玉清经常打他,对他的厌恶溢于言表。
她骂他是&ldo;孽种&rdo;、&ldo;畜生&rdo;、&ldo;脏东西&rdo;。
梅玉清没有经济来源,她为了养活自己,还有孩子,开始傍大款。
元月的童年回忆中,很多次看见妈妈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
直到后来,他妈妈带回来一个不同寻常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于宏深,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辗转多地,终于找到了梅玉清。
元月当时快要小学毕业了。
他学习很努力,为了有一天能养活自己,为了有一天能离开梅玉清。
上初中后,他开始住校,开始逃避梅玉清和家里那个即将成为他继父的男人。
甚至过年也缩在学校里不肯回家。
他感觉自己大约有一年多躲在学校里没回家,他和梅玉清的联系只有每个月她给他汇来的钱。
他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初中毕业了。
那个男人迫于家里人的压力,离开了梅玉清。
她又恢复成孤身一人了。
元月从学校回家的第一天,又挨了女人的一顿毒打。
他的成绩越来越好,但他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他的手腕上有几道割腕未遂留下的痕迹。
他的出生原本就是多余的。有这样的母亲,这样的过往,将来不管他走到哪里,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他都斩不断这层与生俱来的母子关系,走不出这样的过往。
他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元月十八岁的那年,再一次割腕未遂。
他把手伸进了装满水的水盆里,手腕的划痕渗出血来。
梅玉清推门进来,面对他这种行为,神色冷漠,好像他的死活根本不关她的事。
她冷淡地看着盆中血色渐浓,最后冷淡地开口:&ldo;其实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有个妹妹。&rdo;
梅玉清顿了顿:&ldo;我和于宏深生的。几年前被我扔在福利院了。&rdo;
也许梅玉清只是单纯觉得,就算元月要死,死之前也有权利知道一下这件事‐‐她在他不回家的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和于宏深生了个女儿。
于宏深一走,她就把女儿扔进了福利院。
元月一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当即把手从盆中抽出来,开始包扎伤口。
他跟梅玉清说:&ldo;我想见见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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