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剿共”而不抗日,也即是人们常说的兄弟只知阋墙而不知外御其侮,那才真正是很危险的,不仅谈不上什么光明的前途,还有灭亡的可能,这是毁灭之路,是万万走不得的。杜重远的话,使张学良很受启发,使他进一步看清了东北军前进的方向。有人说,“杜重远是最初使张学良与东北军转变的幕后策划者”,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与此同时,他也会见了从苏联回国的原东北义勇军将领李杜,他们也是老相识,张学良就与红军联合抗日问题,请他从中联络,给予协助,他欣然应允,以后确也做了不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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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张学良:《西安事变忏悔录》,是1960年在台湾发表的。就西安事变来说,张学良是有大功于国家和人民的,根本不需要、不应该、也不存在什么要“忏悔”的问题。此文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发表的,引文仅供参考(此系援引张魁堂有关文章注释)。
② 许涤新:《百年心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年3月出版。
③ 据一位同志的回忆资料编写的,原文散失,出处不详。
④⑤ 何柱国:《西安事变前后的张学良》,见《西安事变亲历记》,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12月出版。
张学良传……肤施夜话
肤施夜话
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的伟大胜利,对全国人民争取抗日与民主的群众运动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对于受到蒋介石排挤、对打内战不感兴趣的东北军和十七路军也是一个很大的震动。
波澜壮阔的抗日救亡运动和人民群众的爱国热情象烈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当然,一种新的革命高潮的酝酿与准备,也是要经历一个曲折、复杂的过程的。实际上,为了抗日,为了把全国革命的大本营放在西北,为了实现党在新形势下政治策略的转变,中国共产党对于西北地区的政治、军事形势的研究,对于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处境和现状的分析,以及对于他们的统一战线工作,早在红军长征的后期就曾考虑过,但有些事那时无法实现,实际对他们、特别是对张学良开展这方面的工作,则是从1935年冬和1936年春在陕北榆林桥战斗后开始的。而被俘的原东北军团长高福源的迅速释放,则是一个新的起点。
高福源是由于被俘后受到深刻的政治教育,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主动向在甘泉地区指挥前方作战的彭德怀同志提出回去劝张学良与红军联合抗日的。当时正是党中央在陕北召开瓦窑堡会议,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战略方针的时候,高福源的要求,有利于开展统一战线工作,所以彭德怀向中央汇报后,中央派联络局局长李克农到甘泉与高福源联系,并促成此事的。
高福源是先到洛川见了东北军的王以哲军长,然后由他密电报告张学良,张学良于第二天乘飞机专程来洛川与高见面。
张学良早想沟通与红军的联系,一时尚无头绪,现在高福源回来了,而且似乎带有某种特殊的使命,他当然乐于尽快见到他。但使不但不想让他看出他的这种焦急的心情,并觉得对他的诚意还要看一看,甚至认为他应当先试试他的胆识。……
张学良的这个微妙的心理,高福源当然是料想不到的,所以他一见到张学良,就立即敬了一个军礼,并说:
“报告副司令,我回来了。”
张学良态度严肃,冷冷地问:“怎么回来的?”
“是红军派我回来的,我有许多情况要向副司令报告。”
“什么?红军派你回来的,你好大胆!”张学良见他大言不惭,好象他不是打了败仗,倒象是得胜回朝的英雄,所以突然大声喝道:“你当了俘虏,还要我通匪,我枪毙了你!”
高福源原以为张学良会热诚与他交谈的,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待他,所以十分失望,痛心地说:“请副司令息怒。我这次冒死回来,确实有话要对您说,我是为了您和东北军好,决不是为我自己。至于您怎样对待我,我是不在乎的。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回来了。您想杀我,还不跟踩死个蚂蚁一样。但副司令,您可不能忘记我们东北被日本鬼子强占了,不能忘记三千万东北同胞已沦为亡国奴,也不能忘记先大帅是怎样惨死在日本人的手中!现在共产党和红军主张团结抗日,并诚心诚意帮助我们东北军打回老家去,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人家的好意?又有什么理由骂人家为‘匪’?难道非要把我们东北军这点力量全消耗在自相残杀的内战中才心甘吗?”高福源说到这里,泪流满面,痛哭失声。他只打算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要杀要剐,就随人家的便,只是觉得这也太冤屈了,所以既激忿,又悔恨,因而哭得很伤心。张学良原本就无处罚他的意思,现在听他这样慷慨陈辞,也不禁流泪了。他终于怀看激动而又沉重的心情走过来,亲切地安慰他说:“福源,别难过了,你说得好,说得对,你是我的老部下,我哪能那样做呢,我刚才是试试你的胆量,察看一下你的真情。你回去可以转告红军,请他们派一位正式代表来,双方可以作一些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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