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莫如拼尽全身力气,吼了这一声。
“那时我就知道,他肯定也难逃一死。可真没想到,他老婆竟那么凶残,使他死得比、比谁都更那个……”
说到这里,周莫如终于控制不住,眼眶红了,身体也微微颤抖。
区元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它喊出声来。
“那么后来,你还继续跟他保持……”良久,区元忍不住问。
一滴泪从周莫如眼角蜿蜒而下。区元递过去一片纸巾。
“没办法。他知道我最怕什么,我最怕我父亲知道此事,而马松发是巴不得他知道的。事后,我哀求他,仇都报在我身上,不要让我父亲知道——我怕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你不知道,我父亲他一辈子是多么不容易,他又是多么疼我……所以,我只好继续再屈辱地活下去……”
“马松发的老婆又是怎么发现你们的?”
“可能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后派人跟踪我吧;也可能是那个叶下红告的密。刚开始,马松发一个月给她多加一千块工资,算是封口费。可她妒忌我,常找各种借口向他多要钱。有时候他被她搞烦了,说了她几句,她就在我面前发泄,甚至威胁要把真相告诉叶芳兵……后来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有好一阵子,区元不知说什么好。他被周莫如的叙述深深震撼了。他原以为死者马松发只是“犯了正常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记仇、如此变态的男人;而被简单地冠以“二奶”两字的周莫如,过的竟是如此屈辱的生活,而且还只能一个人承受,连疼爱她的父亲也不敢告知!
“大概,这就是命吧,谁让我是既害己又害人的‘破月’呢……”最后,周莫如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所以,你就为了不想再‘害人’,决定把自己整丑了?”区元问。
“叶芳兵被判刑后,我搬离了‘连富’,老家更加不能回了,我在远离沙太路的地方重新租房,跟退休来广州的父亲住在一起。可是,在我新上班的地方,又有更多的男人来……”
“来追你是吧?”
周莫如点点头:“我不是没想过自杀,可我不能这么狠心扔下父亲,因为我是他一辈子的希望。我看了很多美容广告,特别是‘美丽坚’的,在你们报纸上几乎天天有登广告。我想,既然可以动手术美容,当然也可以动手术丑容,于是就……我想只要我变丑了,就可以安静地陪着父亲,过完下半辈子了。”
“你能否告诉我,究竟什么是‘破月’?‘破月’有那么凶吗?”区元忍不住,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对不起,时间到了。”周莫如看了看表说,“我得上班,如果你愿意听,以后再说吧。”
“那我怎么联系你?”
“我会给你电话的。记住,千万……不要像他们一样,对我有非分之想。”周莫如低着头,咬着嘴唇说。
区元苦笑了一下:“放心,吾好美色,可吾更爱生命。”
从咖啡馆出来,两人才发现,下雨了。春雨在天河南路上扬扬洒洒,飘进车灯霓虹灯里的彩色雨丝,似雾迷离。
3
目送着周莫如上了的士之后,区元在街上随便吃了碗桂林米粉,回到家,已是十点时分。
开电脑,上网,在Google上输入“破月”两字。一搜,Google给出的相关项,绝大部分都是有“张三影”之称的宋词人张先的名句:“云破月来花弄影”;另外两种,一是关于报刊的“破月”订阅,一是类似“油价攀高电子股回档台股盘中跌破月线”这样的经济词。
显然,这些都跟周莫如的“破月”无关。
区元还想再查,突然,“最高指示”的手机彩铃又响了起来。又有料了?区元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电话那头死寂一片。
“你好,请问哪位找……”
还是沉默。
“有病啊!”区元正想关机,突然,一声幽幽的叹息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从右耳钻进去,在脑里盘旋往复,再左耳穿出,把区元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刚想再骂人,“嘟…嘟…”的声音响起,对方关机了。
我招谁惹谁了我!区元查看来电号码:13622206191——这电话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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