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晚的呼吸却下意识屏紧。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钟庭白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将虞清晚挡在身后。
看见两人亲昵的动作,贺晟的眸色顿时阴沉下去,难以察觉的戾气在眼底翻涌。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的刹那,空气仿佛都跟着凝滞,似乎隐有火光在浮动相撞。
在场的人也有不少认识钟庭白的,可身边的虞清晚却是陌生面孔,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她身上。
周遭的环境越是奢靡华丽,越是衬得女人气质娴静柔婉,与名利场格格不入,宛如泥泞里盛开出的一朵雪莲。
她的身形柔若无骨,背脊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只一眼,就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众人瞬间恍然。
眼下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突然找到了源头。
四目相视之间,还是钟庭白率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沉稳客气:“贺老板,叨扰了。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进入拍卖场的机会。”
“坐,玩个游戏。”
贺晟往椅背上靠了靠,面色极淡,语气亦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弥漫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四周围着的人群瞬间都自动退散开来,仿佛在赌桌旁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结界。
钟庭白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沉声问:“贺老板想玩什么?”
虞清晚蹙了蹙眉,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贺晟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敲着桌面,似是在沉吟思索。
片刻,他才云淡风轻地开口:“钟总如果赢了,大可在船上畅通无阻,看上了什么也可以直接拿去。”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传闻中的贺晟手笔极大,也是贺家后辈中行事最为离经叛道,不服管教的一位。据说他年少时还曾买下一座价值上亿的岛屿,专门用来驯养他那些不听话的恶犬,堪称奢靡无度。
而眼下单看整艘游轮,无一处不是奢华至极,多少人想尽办法收藏的各种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都被他当作平平无奇的装饰品摆在走廊。
不怕偷,也没人敢偷。
随便拿出一件,便能够普通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令人咂舌。
钟庭白神色不变地坐下,又问:“如果我输了呢?”
侍者搬来另一把椅子放在钟庭白身旁,虞清晚也跟着坐下。
隔着长桌,她眼睫轻颤着,片刻才终于调整好呼吸,不再躲避来自对面的视线和压迫感,鼓起勇气抬眸。
恰在这时,男人也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狭长的眼尾挑起,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邪肆。
措不及防的,虞清晚和他的视线对上,撞进他深邃的眼里,心跳猛然停了一拍。
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声落下,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男人的漆眸紧紧凝视着她,犹如猎人盯上了猎物,锐利而危险,又充斥着某种势在必得,仿佛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莫名让她觉得心颤。
安静半晌,贺晟忽而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终于开口。
“你的女伴,今晚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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