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始终叽叽喳喳的已经成了“背景音乐”的隔壁鸟房突然安静下来,一声鸟鸣也没有。似乎同时睡着了,不,像是被什么事吸引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轰然叫起来,像被什么惊吓了到了一般。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鸟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爷爷忘了喂。”
小涵却脸色凝重的说:“你去看看爷爷,是不是有事!”
我有些不屑:“能有什么事!不会吧!”
她却坚持:“你去看看,我有些心慌!”
我不耐烦的放下碗筷,穿过院子走向最里面爷爷的房间。除了送饭菜就是偷茶叶我很少来这屋。房门紧闭着,隔壁的鸟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听不见屋里的一点声音。
我推开门,昏暗的光线里爷爷正直直的坐在他那把老木椅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见我,右手艰难的抬起来摆了摆,嘴角蠕动了两下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连忙走过去凑到身边。“小同,我这面怎么麻呢?麻的厉害!”那声音缓慢而倔强,似乎不咬牙就说不出来。
我捏了捏他的左胳膊,“是不是坐久了?”老爷子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身体也缓缓的往下滑。我连忙架住他,“爷你怎么了?”可他沉得竟然架不住,我大喊着:“小涵!快过来!”
啪的门就开了,一道强烈的光射进来,小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怎么了?”
“爷爷说这半面麻,就说不出话了!快帮我把他抬床上去!”
“是栓赛吧!还抬什么床上,赶紧送医院!你先架着我去叫救护车。”话没说完,小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我则死死的架着爷爷的胳膊,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入境一般只听见爷爷的呼吸声,连鸟叫也听不到。直到小涵匆匆的跑回来我才恍然醒了。
她帮着我把爷爷挪到躺椅上,然后就静静的守在他身边。好一会儿,爷爷又说话了,声音模糊的像嗓子眼里堵了一团粘痰,“我怎么恶心呢!”我傻傻的问,“是不是我做的晚饭不好?”小涵却手疾眼快一把把爷爷的头扭过来,爷爷干咽了两下,一口粘粘的东西吐在椅背上。这时,救护车刺耳的笛声终于从窗外响起。
医生初步判断是中风,建议就近医治,于是我选择了最近的第四中心医院。救护车停在急救门前,早已等候的护士把人推进去。小涵忙碌着找医生做CT,我痴呆似的跟在后面。结果出来了,脑出血!一头卷发的小大夫斜着眼睛看着我们:“从CT上看出血并不多,而且送诊及时,应该不用手术。因为出血是重症,我们建议赶紧住院治疗。当然了我们院并不是专科,家属也可以选择去环湖!”
我像刚睡醒一般瞪着他,恶狠狠的说:“你能保证人没事吗?”小大夫这下不干了,瞪着俩小眼睛说:“我说了你可以去环湖!”小涵连忙拉了拉我,“爷爷经不起折腾,就在这吧!”
小大夫冷哼一声,一边开单子一边嘟囔着什么,“是医保吗?”
“有医保,证我没带!”
“那没事,先交押金吧,证回来再拿。”
我一愣,押金!我哪弄押金去,爷爷的钱在哪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就别提了。“钱我也没带!要不您先给治着,我这就去取!”
小大夫脸色一沉啪的放下笔,“这我可做不了主!您还是先拿钱吧!”
我也急了,大门口还写着“救死扶伤”呢,骗人啊!我又不是不给你!小涵捅了捅我,“您开吧,我带了!”我拿了一大把单子出门,小涵塞了一张银行卡给我,“知道你没带,去取吧,对面有个农行,密码是753214!”接过那张还粘着她手心潮湿的汗的绿色的银行卡,我想说些什么,可嘴都张不开,只是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从眼角挤出来。她却已经推着爷爷去住院部了。
那张卡里只有三千多块,我全取出来统统塞进收费处的小窗口里。里面穿着白大褂的胖姐姐面无表情的接过去塞进点钞机里,哗啦哗啦的响了一通,然后收进抽屉。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绞尽脑汁不就为了这点钱吗!可它在眼前晃了一下就消失了,是不属于我呢还是属于我呢! 。。
第二十五章 医院可不是救死扶伤的地
我抱着一打单子和一张空银行卡来到八楼,爷爷已经安稳的躺在特护病房开始输液了,床头挂着的一台小型显示器上用红色的数字和图形显示着心率血压等及时的数据,这些都是活着的标志。小涵正呆呆的靠在窗口,爷爷看见我呵呵的喊了两声,她才抬起头来。
“押金交完了?”
我点了点头,把空卡递给她,相识以来第一次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女孩。“对不起!”
“说什么呢!钱花完了再挣呗!”她显然没听懂我的意思。
爷爷又开始呼噜呼噜的喊着,我尽量伏在床头还是听不清,好像是“爸”什么的。小涵拉了拉我的袖子,“是不是让你通知你爸啊!”我恍然大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忘了。爷爷也平静下来。我匆忙的就要往外跑,她又拉住我,嘱咐我把洗漱和饮食的东西都带来。
为 了快我打了辆车,先找了电话本(因为很少打,我连我爸的电话都记不住)一一的打过去,全家就这样被惊动了。老爸沉默了有半分钟,只说明早往回赶就挂了,我计算了一下大约需要三天。小姑一听就哭了,也不挂电话,直到姑父把电话接过来问了问情况。她在广东,至少也要三四天。叔叔就在北京,家里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等我蹬着我那辆破自行车提着两大包东西回到医院爷爷已经睡了(也许没睡,反正意识不大清楚),小涵却还倚在窗前发呆,直到我拍了拍她的肩才恍然抬起头。我看见她有些凄迷的眼里竟然饱含了泪水,一触到我的目光立即就溢出来。
我说你怎么了!她哽咽了两声:“爷爷不会有事吧!”她伏在我肩上,“丁同,我有点害怕!”我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答案,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比她坚强。其实我这人内心脆弱的简直不堪一击,只是我思维懒惰而简单。就像刚才爷爷倒下时我都蒙了,手忙脚乱。但一忙上别的就懒得再往这边想,即使小涵提出来我也并没替躺在身后的老人的未来发愁,而只注意眼前,甚至对怀里的美女还产生了些感觉,双手轻轻的在她的后背上摩挲。
那一夜,小涵以一个人害怕为由不肯听我安排回家,而是一直陪着我。我们就坐在病床前,一边看着爷爷,偶尔说几句话。爷爷倒是很舒服,时睡时醒,还叽里咕噜的说些听不懂的外国话。将近三点了,虽然我们都是熬夜的好手,但也开始困的前仰后合。见输上一大瓶换液还早我就溜到外面,在楼道里转了一圈,很幸运的找值班护士借到了一把躺椅,安排意识已经有些朦胧的小涵睡下。
为了表示对护士的感谢我特意去和她聊了几句,没想到那小护士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拉着我聊的热火朝天,工作也不干了,理想生活工作无话不谈,甚至连她对医生的不满都讲给我听。
后来才知道她姓刘,是夜班的护士头儿,别看外表年轻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美貌真是天生的,什么保养化妆!你看她,皮肤细腻,眼角连一丝皱纹都没有。要不是小涵在我一定把她拿下,很简单!麦小流氓就说我是搭讪的天才,其实哪是什么天才,我觉得是我的外表,虽然算不上帅气,但似乎让人一看就是精于此道者。没兴趣的就会敬而远之,“臭味相投”者自然就凑上来,哪还用搭什么讪!
五六点钟我把小涵打发回去洗漱,自己才趴在床边眯了一下。竟然睡着了,直到小涵买了早点回来。早点正吃着送账单的大嫂就笑眯眯走进来,打开一看我们俩都惊得目瞪口呆,只一晚上就一千多!照这速度那点钱坚持不到明天下午!我们痴呆似的对望了好一会儿,心里都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我们俩口袋里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再加上我银行里的不到一千,也就能坚持到后天上午。爸爸怎么也要再过一天才能回来。
我们叹了口气,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立即重新细细的查看账单,逐行逐句。可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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