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到底为什么?你跟他不是生死之交么?”蓝衣公子朗声问。
景凉转身过来,丹凤眼微眯,沉了一张脸,说:“你不懂。与你说了也无用,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还不快去?”
蓝衣公子看景凉有些怒了,便是撇撇嘴,尔后转过身来对陈秋娘说:“我马上就去,你且忍着。”
陈秋娘还想问他去请谁,却看蓝衣男子一下子就跳出门外了,她也没什么力气就昏昏沉沉地躺在软榻上,半闭着眼。耳畔只听得景凉吩咐那人一句:“朱府的人和官府的人在镇上搜人,你不要让人瞧见了。”
“景凉,你就不该去打扰他。这个节骨眼上,外面——,外面,指不定有多少高手存在。”叶宣声音急促,但已不如先前癫狂。
“你们不懂。我自有用意。”景凉还是这一句,之后又吩咐那蓝衣公子一番,因为声音小下去了,陈秋娘便听不到了。
这时刻,这屋内就剩下陈秋娘一个人。她只觉得心内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自己似乎会从内部燃烧,继而燃烧殆尽了。她想要喝水,但腿脚没劲儿,甚至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全身骨头都被剃掉了,成了一滩烂泥。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在迷糊中,似乎都出现了幻觉,看见戴元庆在山路上对她笑,说:“来,把你交给我。”
他向她伸出手来,她看着那只手,宽大白净,手指修长。
她一下子跳过去,没有像平素那样将手交到他手中,而是八爪鱼一样勾着他的脖颈,发出“咯咯”的坏笑。
“你变坏了哦。”他低声说,然后低下头来。
陈秋娘抬头看他,他背后是一轮初升的太阳,光芒刺目,她微微眯起眼,等适应了亮光,却看到这一张缓缓低下来的脸不是戴元庆,却是张赐。
她吓了一跳,他唇边便勾起一抹笑,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低声说:“千秋万世,至死不渝。”
他那一双眼,像是宇宙里最璀璨的星子,缓缓落下来,近了近了。陈秋娘只觉得浑身乏力,体内燥热得难受。。。。。。
她伸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觉得他冰冰凉凉的,好让人舒服。
“张赐——”她喉间呓语,只觉得喉咙一团火,像是要烧坏了嗓子,嘴干得难受。
“喂,醒醒。”有人喊她,随即一杯冰水兜头淋下,陈秋娘一个激灵,看着还在景凉家的偏厅里, 这才意识到方才做了一个梦。她看着眼前还拿着茶杯的叶宣,这才想起天香楼中迷香与催情香一事。
叶宣似乎好转了,一身的湿衣服已经脱掉,换了一身灰布直裰,头发还湿的,所以没有束发,只披拂着。他看到陈秋娘醒来,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竟然露出两个酒窝。
“景大夫不肯帮我么?”陈秋娘努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吓人。
“他应该是肯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非得要等那个人来。”叶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拿了一个土瓷碗,倒了一大杯的冷水给陈秋娘喝下。
冷水入喉,那简直就是甘露灵泉。陈秋娘从不知道水会这么好喝。她如火烧的喉咙得到了缓解,便说:“那个人是张赐么?”
叶宣蹙了眉,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花力气了。而且我之前告诉过你,叶家与张家是世仇,历史上还有大规模的械斗,你还问。”
“我只是想不出还有谁。”陈秋娘回答,又让叶宣打一碗冰水给她。
叶宣笑了笑,说:“你心中只有他罢了。方才呓语却也是叫他的名字。是梦到他了吧?”
陈秋娘不语,只是默默地想为何会梦见这么一个人呢。跟他不过泛泛之交,而且他那么麻烦,即便不麻烦,彼此也是没出路的。
“好了。你且等待,忍耐片刻。看景凉有何安排吧。”叶宣见她不语,便安慰她。
陈秋娘因为喝了一杯水,身体那种燥热暂时缓解,身子困乏得厉害,喉咙在片刻舒服之后,是更加燥热的趋势。
她没什么力气说话,就静静躺着,脑子里不断地想那些菜谱,以前走过的风景,吃过的美食。以此来抵抗不断涌现的方才梦中的画面:张赐那一张脸,带了略略的笑,,眸如星斗。她越想到这些画面,身体就越发不舒服,念大悲咒都没效果,她便只能想着吃的。
叶宣给了一杯水之后,就坐在一旁的软垫上休息,似乎因为方才他中了催情香加上一路狂奔,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不一会儿,门“吱呀”开了,陈秋娘略略睁开眼,便看到了景凉走了进来。景凉换了一身青灰的袍子,头发未束,垂落在脸庞两侧,那眉目如画,神色冷然地瞧了陈秋娘一样。
“景凉,你快看看她。”叶宣看到景凉进来,立刻就站起来。
“她定力比你厉害多了。”景凉只是瞧了一眼。
叶宣嘿嘿笑了笑,说:“这丫头再聪明,也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那药对她不至于那么大作用。”
“朱文康还真是丧心病狂。”景凉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上前两步瞧了瞧陈秋娘,又说,“长得确实很美,不过还是个女娃啊。这凹凸都还没有,这朱文康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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