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娘推测凭借张赐的心性,不至于纠结太久,这会儿应该有人来回信了。果然,她才想到该有人来回话了,就听见有人开内门。紧接着有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大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王管家走了出来,瞧了她一眼,说:“陈姑娘,公子有请。”
陈秋娘听到王管家低声的话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先前一直忐忑,因为即便信上所写对张赐诱惑很大,但那也不是张赐必须见她的理由。说实话,张赐还可以真选择不见她。
“多谢王管家。”陈秋娘鞠躬施礼。
“走吧。”王管家语气平静,并没有多言,只挥了挥手让她跟上,便转身往院落里走。陈秋娘连忙快步跟上。
张府是典型的川西民居风格了。朱漆大门里是一段小小的走廊,过了这走廊是二门,然后又是一间屋子,平常是门房值守之处,经过了这间屋子,便是三门(也是最里面的内门)。三道门相当于三重保险。过了这三门,就是一堵照壁,灰砖砌成,周围有藤蔓花边,中间是一幅仙鹤乘风图,照壁前是葱茏的花木。绕过照壁是前院,前院利种植了几棵柚子树,青黑色的叶子在日光下油光油光的。院内的柚子树下有几个大鱼缸,里面是大片大片的水草。看不见是否有鱼。
张府的前院并没有住什么人。相反只有正对照壁是个堂屋,堂屋两侧各是两个会客厅。前院堂屋屋檐下向左有个廊檐通向另一个四合院,向右又是一层四合院,至于那些四合院过去之后。还有没有别的房子,陈秋娘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王管家带着她穿过堂屋左边的会客厅,径直到达了堂屋后的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特别大,又是四合院。不过各处的门房都关着,即便陈秋娘是学建筑的,也不知道人家这府邸的格局如何。
不过,这处四合院里种了许多的树木花草,看起来更像是个花园。而每一处的布局却都有中国画的风神韵致。王管家在这处院落里略一停步,就往右边拐,穿过廊檐下的一道圆门。便是另一处院子。院子约莫一百五平米的模样,院落内花木扶疏,院中央是个喷泉池。
“这是二公子的住所,后面是二公子的园子。”王管家指了指前面的一排两层小楼,又指了指小楼后面郁郁苍苍的地方。
“雅致幽静。”陈秋娘亦客气地赞美一句。
王管家面色毫无波动。只大步走到了小楼前的廊檐下恭敬地站着,说:“二公子,把人带来了。”
“让她进来。”里面响起了张赐的声音。
“你自行进去吧,二公子在二楼。”王管家对陈秋娘,随即又蹙了蹙眉,瞧了瞧她,说。“你且等等,你这泥泞的鞋子要换掉。”
他说着就对旁边小屋里喊了一声:“绿荷,拿一双鞋子来。”
里面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应答声。陈秋娘狐疑,绿荷怎么都不问问脚的尺寸呢。她正狐疑,有个绿衣小婢从那屋里出来,拿了一双拖鞋。是的。是拖鞋,而且是针织的拖鞋,鞋底是千层底。
绿衣小婢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梳了双环髻,笑起来眉如弯月。她将鞋子摆在她面前,低声说:“陈姑娘请。”
陈秋娘连忙道谢,随即穿上了那双拖鞋推开了张赐小楼的门。
张家果然有穿越分子,这种拖鞋与张家持有的火器都是最好的明证。陈秋娘想到这里,一阵激动。这个时空还有与她一样的存在,并且似乎是个强大的人。
她站在小楼一层的客厅里,深深呼吸一番,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才沿着木楼梯往楼上走。
楼梯上了二楼是一堵丝质屏风,屏风上画的是《山居秋暝》,题字人仿的是王羲之。转过屏风,便是厅堂,临窗的软榻上,一袭淡蓝衣衫的张赐就斜倚在那里,靠着一堆的抱枕在看书。软榻旁边的案几上摆了一堆书,还有一些信笺。而陈秋娘之前递进来的信笺就摆在那桌面上,镇纸枕着。
陈秋娘在屏风前站定,略鞠躬,说:“陈秋娘前来拜访二公子。”
张赐只是略略挪了身,斜睨了她一眼,指了指软榻旁边的竹榻说:“坐。”
“多谢。”陈秋娘说着,就大步过去在那竹榻上跪坐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张赐,等着他反问。
张赐依旧在看书,看了许久,才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眸看她,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你的自尊心很强。”
她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但陈秋娘却瞬间就明白他是在讽刺她,被那么羞辱之后,居然还敢来见他。
陈秋娘轻笑一声,说:“乡野之人,只讲实在的,哪里在乎那么多虚的呢。”
张赐轻笑,笑意在眼角眉梢晕开,一张英俊的脸映了窗户纸透进来的日光,如玉般光华。他唇角略略上扬,眼睛微微眯,心情像是很好。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狡辩。”
他语气低低的,嗓音原本好听,这么低低的语气,更像是一阵微风拂过琴弦,落花落在水面,说不出曼妙。而更让陈秋娘瞬间就呆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他眼角眉梢的笑,以及这语气里的宠溺。
在她的预演里,张赐会冷面,会讽刺,可能还会根本不见她。她可从没想过张赐见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这**与柔情来得太诡异了。
这样的态度让人怎么应对?不按理出牌,不按剧情走,简直差评。陈秋娘略略皱眉。而对面的男子已经从斜倚变作跪坐,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茶几。茶几上是一串佛珠,??局樽涌趴欧17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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