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言有气无力的说,“可真难为你了,胆子不小,毛病不少。又是夜盲,又是晕血,还有哪不舒服?”
“口腔溃疡,牙龈出血。”项擎朗说。
夏允武苦笑,“我杀了瑶瑶以后就开车赶往学校,接着把她的尸体放在树林里,那儿没有路灯,我摸索着走过去,不小心摔倒了,牙磕在瑶瑶腿上,就在那时候沾了点血在她腿上…我没想到你们能发现,即使想到了也没办法,我不能再带她去洗澡吧?只好就这样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夏念瑶的尸体放在学校?这也是你报复你哥的一种方式?败坏学校的声誉?”江守言问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夏允武不屑道,“我要不把尸体放到学校,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查出来她就是瑶瑶?等我哥死了,你们查出来也没用。”
项擎朗没有告诉夏允武,夏念瑶不是夏允文的亲生女儿。不管是为了面子也好,为了补偿也好,甚至是因为“爱”也好,夏允文的遗嘱毕竟是立了…他不想同情这一家三口的悲剧,也没有兴趣探讨人性的丑恶。他只是个警察,只负责破案。
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这才让夏允武签字画押。
这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黑夜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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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科的办公室里,魏自超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写着毛笔字。举手之间颇有些大家风范。
项擎朗踹开门进来,魏自超头也不抬,“别说话。”
“我找你就是说话来的!”项擎朗粗声粗气的说着,坐在沙发上。
“那就等会说。”魏自超面无表情的说。
项擎朗从沙发上跳起来,大踏步的走到办公桌前,目瞪口呆的看着魏自超的作品…杂乱无章,宛如蝌蚪游行,又宛如青蛇漫步…
“你,你这是什么体?”
“魏体。”
“你自创的?”
魏自超欣慰的说,“你看出来了?”
项擎朗点头,“我看出来了…你病的不轻。拿验尸报告练字!你小心你的真迹流传出去,上头告你个泄密罪!”
魏自超没有理他,放下笔,拿起宣纸对着窗口,不住自我陶醉的点点头。
项擎朗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魏自超背对着他道,“庆功宴就你一个人去了?”
项擎朗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警局重案组有个传统,每侦破一起大案,都会由队长组织大家出去“**”一下,奖励也好,慰劳也好,也算为这么多天的辛苦找个放松的理由。
魏自超把宣纸小心的铺好在办公桌上,端起茶杯走过来,“你有没有想过,让守言当队长,你协助他?”
“他现在还不行。”项擎朗摇摇头。
“他不行,难道你行?没错,破案你确实有几下子,但是当队长!你完全不够格!”魏自超不客气的说,“你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更加心寒…警队不是一个人的,这里也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
“我不是…”
魏自超打断他,“是,我知道你不是,可是其他人呢?只会觉得你不信任他们,只会觉得你想独揽功劳…”
项擎朗沉默了。魏自超说的话他全部都想到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只是人这辈子,总会有几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是好是坏留给时间来评判吧。
“你这次的事做得太过了,以前他们有点意见,也不过觉得你是故弄玄虚,可是这次,守言觉得你是害怕他泄密给夏允武所以才瞒着大家。”魏自超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有些事不是你藏着掖着就能解决的。”
“他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怕他说漏嘴。”项擎朗没好气的说。
“承认了吧?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他。”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
魏自超挥一挥手,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当初夏念瑶要是报警不逃跑,你说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吗?夏允文要是坦然接受她不是自己亲身女儿的事实,或者干脆和她断绝关系…这个惨剧还会发生吗?人总是这样,拿着抹布,以为擦干净了眼前的所有灰尘,却忘了穿着一双满是泥泞的鞋子。”
项擎朗语塞。
魏自超睁开眼睛长叹一声,“更不要说,你犯过的错,凭什么让他们和你一起承受?你当初信错人,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那是你的问题,你凭什么觉得守言会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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