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江阿说:“行,我记住了。”
保按又说:“你听说淳亲王了吗?我听说他病得也很严重,可能有点儿……要不是因为我三哥这事儿我还打算这两天去瞧瞧他呢。既然你有空,不如去看看。”
淳亲王就是老七阿哥,雅尔江阿点点头,两支车队再次动了起来,交错而过。简王府的车子到了老七阿哥家门口,随后雅尔江阿进了园子。
出来迎接的是弘暻,他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雅尔江阿看他忧心忡忡,就问:“听说你阿玛病了,我来看看。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弘暻忍不住叹气:“太医嘴里没一句可信的话,一人一个说法,都不知道怎么往园子里报。您请,我阿玛这几
()日起病得起不来身,要不然就亲自来接您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雅尔江阿进去看到老七阿哥的脸色不好看,就忍不住说:“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多?”
老七阿哥说:“弟弟也没想到能病到这地步,以为是普通的伤风呢。”
雅尔江阿从老七阿哥的房间出来后跟弘暻说:“孩子,我瞧着你阿玛的病非常严重,你可不能糊涂呀,这事儿赶紧跟宫里面说。先别管那些太医们是怎么说的,你报到宫里,最起码宫里面给你派的太医会好一些。”
弘暻点点头,他阿玛一直觉得自己得的是小病,因为以前真的没得过大病。觉得这一次也不过是卧床一段时间吃点药就会好起来,然而很多人都建议他赶紧跟雍正报信。
弘暻年纪不大,想了想,还是递牌子进园子,把他阿玛病重的事儿说了。
雍正听说老七阿哥病重,立即派出了太医院的一群圣手去医治,晚上得到的结果就是老七阿哥八成挺不过今年的冬天。
雍正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他去年刚没了一个兄弟,难道今年又要没一个兄弟吗?待听说保泰去世,也就是长叹一声。
他晚上的胃口不好,睡觉后就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和保泰雅尔江阿玩得可好了。最后不知道大家怎么越走越远,保泰就和老八一条道走到黑,明明小时候他和自己的关系更铁啊!
算了,皇帝是不会回忆过去反省自己的人缘的。
去世的没办法,活着的要好好活着才行。
次日他去了老七阿哥家一趟,坐着和老七阿哥说了一会话顺路到了海棠家里。
海棠在老七阿哥生病的时候已经去看了,只是她不知道短短的几天过去,老七阿哥的病情陡然直转而下。这时候还在抱怨十四办事奢靡,花钱如流水。
她陪着雍正在前院的“寿”字形迷宫里转圈,一边转一边抱怨:“没错,虽然不花我的钱,但是我还是很心疼钱。”
此时雍正叹了一口气:“妹妹,到了你我这种地位,略微奢侈一些也是说得过去的。所以这件事儿你别抱怨了,额娘的打算很好,十四做得也很好,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东奔西走,从来没有好好过过一回寿,不如这次好好地乐一乐。”
海棠惊讶地看着雍正,心想这还是我那四哥吗?我四哥一直抠门啊!不,节约啊!
雍正看到妹妹两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随后解释说:“适当的奢侈一把也没什么。”最好一辈子别留下什么遗憾。别到临终的时候,说起来这一辈子吃没吃过、玩没玩儿过、乐也没乐过、奢侈也没奢侈过。白坐了这么久的高位。
雍正这么想,但是真让他奢侈一把他还真不舍得。比起康熙大造行宫,雍正从没在这方面花过钱,圆明园也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缮了一下,打通了圆明园和畅春园,重新盖了一座正大光明殿罢了。
至于别的,他也奢侈不起来,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只吃两盘菜
,菜汤都不想浪费的人也真的不知道一顿饭几十道菜是怎么一种奢侈习惯。
所以雍正又补充:“也就是今年你有这个时间,明年不知道又要去哪里忙了。今年多热闹几天就当是把前几年的补上了。”说到这里,他把老七阿哥的病情说了一下。最后说:“朕问过太医了,你七哥的病情不太好。”
海棠不由自主地深呼吸,最后说:“都有这一天。”
或许是被这件事给影响。到了晚上海棠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泡在冰冷的水里,周围又黑又暗,只听见流水声。她想动一下,可是四肢都动不了,想喊发现嘴张不开,更别说睁开眼睛了,两只眼皮真的有千斤重。
最后因为喘不过气来从梦里醒来,发现扎拉丰阿跟八爪鱼一样胳膊腿一起把她固定得死死的。
他推开扎拉丰阿,扎拉丰阿迷迷瞪瞪地问:“格格醒了,想喝水还是想出恭?”
海棠就问了一句:“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这句话问完之后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么软弱的话绝不是女王问出来的。再说自己也不是个恋爱脑啊!
扎拉丰阿又拥上来搂着:“生死切阔,与子成说”,他正想和海棠剖析心迹,然而海棠想的却是他说的诗《击鼓》。
有人说人生如逆旅,对于海棠来说,自己就是《击鼓》里的主人公,自己卷入了一场不想参加的大战,有自己牵挂的事情,但是要硬着头皮和敌人作战。
她叹口气:“明儿咱们一起去看望七哥吧。”
满肚子情话的扎拉丰阿只好闭嘴:“好啊!”
没事儿,总有机会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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