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又问:“行凶之人可找到了么?”
姜陶岭摇头:“那自然是不敢声张,查也不能查。若上面真知道他没在械斗场,这事还了得。”
姜严著笑道:“他若还想做这个武状元,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姜陶岭听她这样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挑着眉看回去,兄妹两个对视一回,姜陶岭先低下了头,姜严著随后也低下头笑着喝茶。
第6章北归
武举过后半个月,兵部公文才终于下发到所有进士手中。
姜严著被授职正五品将军,姞项玉为从五品副将,具体军职的任命需要待他们到燕东军报到后才会下来,公文上写着限期一个月内报到。
郡公一连数日为她打点行装,边忙碌边说眼看着过几日就要立冬,大毛衣服需得多装几件,除姜严著自己买的土仪外,又另外装了不少。
林林总总共用了三辆大车,她素来只喜轻装前行,仍欲找镖局的人先行将车运走。
郡公听了拦道:“我的儿,这一路北去,又是冬天里,越走越冷的,路上若一时耽搁,连个添换的衣服和手炉都没有可怎处。”
她想了想道:“那就将土仪杂物两车先行运回,我带一车添换衣物同行。”
郡公这才点头应允,又指给她看车上各样物品:“这一箱单孝敬你家老太太的,她老人家虽说是什么都不缺,但我总要尽些孝心。这一箱给你母亲姨妈姊妹的年礼。还有一箱各式玩意儿,预备给你结交送礼用的,回去了过年少不得要随老太太到燕王那边走动,带些洛阳特产,多少是个意思。”
她一一看了记下,也将随身之物打点齐备了,看了黄历,计划三日后离京。
定好后,她叫了个相熟的镖头上门来预备托送行李,谁知那镖头却发愁道:“将军,不是我推脱,实在是北边最近乱,到蓟州总要十日。”
她皱眉道:“十日?那不如我自家带着了,倒还快些。”
那镖头道:“不瞒您说,要换了别人,这生意我都推了,这不您开口了我才来的。前几日有一镖就在山东翻了车了,遭了贼,我们赔进去不少钱。要再折一镖,我们今年全白干。”
她听了只好让他先回去,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
及至离京前一日,郡公散朝回来,手里拿着份邸报,叫来姜严著向她愁叹道:“你瞧,山东近日很不太平,聊城一带多有流民四处作乱。还有前两日安阳、濮阳两处大牢遭歹人炸毁,走失了不少犯人。我想着,这些地方都是你北上即将经过的,心中实在不安。”
她看了邸报,皱眉道:“看这样子确实比较严重,不过姑妈勿忧,我这次又不是独行,还有个副手同去呢。”
郡公仍旧摇头:“那也只一个副手,真遇到乱处也难济事。”忽然又道:“不然,就请几个镖师,随你们一同前去。”
正在议论处,忽听有执事人来报:“太太,前门上有个人,自称是燕东军骑都尉,求见郡公太太。”
姑姪两个听了对视一眼,郡公道:“请进来吧。”
不一时,执事人带来一个青年女子,姜严著看她高挑挺拔,神采奕奕,身上穿着军中常服,确实有燕东军的气派。
那女子向郡公行礼问安后,自报家门,说明来意:“末将是燕东中军骑都尉,名叫姚章青。是老太尉差我来的,护送大姑娘回蓟州。”她说完看见郡公和姜严著面上都有些茫然,又道:“我出发前寄了信来的,想是路途阻断,未能送到。我这里还有一封姜都护的亲笔信。”
说着从怀内掏出一封信递过来,郡公接过拆开与姜严著一同看起来。
燕东军现任最高统帅姜都护是姜老太尉同胞妹妹的独女,这封信确实是她亲笔手书,且信内落款处除了她的花押外,还盖了姜老太尉的私印。
确认无误后,郡公给姚章青赐了座,问道:“姚都尉此次带了多少人来?”
姚章青道:“末将带了二十人,另外还有从前调到禁军的八十人,如今役期已到,末将明日一早就去禁军办理交割。共一百人随我们一同回蓟州。”
郡公听了笑道:“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这下我也放心了。”
姜严著在一旁问道:“姚都尉来的路上,还有流民逃犯作乱吗?”
姚章青一脸严肃地点头说道:“在三省交界处仍有不少犯人流窜,有些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各州县衙门互相推诿,所以迟迟未能肃清。”
话毕见郡公听了面有担忧之色,又道:“不过我们打着燕东军的旗,这一路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又说了些话,郡公留她吃过午饭,姚章青便告辞往城外临时营地安顿随行兵马去了,并约好明日巳正派兵来接姜严著到城外营地汇合。
既有了随行兵马,也无需另找人运送行李,姜严著便决定带着三大车行李同行,随后遣人给姞项玉送了消息,命他明日一早来鹿园一同出发。
到第二日早,各项行装皆已打点好,又有姜云璎从随园赶来送行,带了些东西,说自己是奉晋王之命来的。
姜云璎将她悄悄拉到一旁,递给她一封晋王手书,她仔细收好,吩咐他道:“我这一去,不知多早晚回来,你平日里要尽心服侍,使她宽心。”
姜云璎拍了拍胸脯笑道:“阿姊放心,全在我身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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