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叹气:“实际上不用找我也知道,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为什么?”孙山翻起了白眼:“或许老子能找到一个。”
“不可能,只要屋里有人活着,他就一定会应门的。”苏三很自信地道:“除非他是想暗中下毒手害我们。而这种可能性极小,可能完全排除。”
他推开西房,一面往里走,一面笑着大声道:“老太太,你好,睡下了么?”
屋里烛光明亮,但寂无一人。
里间的门上,还挂着竹帘。
苏三跟了进来:“你是说,这里面会有一个老女人?”
“不错,应该有的。……老太太,睡下了么?我是你儿子的好朋友啊,喂!”
苏三冷笑:“真没出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不了是一个死!”说着一掀帘子,走了进去。
孙山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进了里间。
他的眼睛一下瞪得比鸡蛋还大:“天!”
苏三一脸的讽刺,得意洋洋地拍拍他肩膀:“怎么样,没有人吧?”
孙山没吱声,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这间房子。
这是里间,没有窗户,而且很小。
墙壁已经斑驳不堪了,还有许多雨水留下的污痕。一张很旧的红木大床靠墙放着,床上的帐子又破又黑,床上的被子也破破烂烂的。
很难想象,这个外表看起来很优雅的院子里会有这么一间破烂污浊的屋子,而且这间屋里住着人。
孙山的眼睛越瞪越大越圆。
苏三笑咪咪地道;“你就是再看十年,也不会看出人来的。”
“本来应该是有人的。是个老太婆,总该有八十多岁了,已经老得不能动弹了。连枕头掉到地上自己都捡不起来,她怎么会不见了呢?”孙山眼中闪出了恐惧的神色:“而且他的儿子也不在家。”
苏三笑不出来了:“我已经听出些眉目来了,我看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
孙山木木地点点头,随着苏三走了出去。
“这个人家应该是个乡绅什么的,怎么会让老娘住得那么惨?”苏三瞅瞅堂屋里的摆设,摇头叹气。
孙山也只有叹气,没精打采地道:“看来世上最后一个好人也没有了。”
苏三看着他,有些同情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孝廉公郝正仁。”孙山喃喃道:“原来我还以为他是天下唯一的好人呢!”
苏三怔住了。
两人走进树林里,远远监视着那个院子。
约摸过了顿饭工夫,屋里的灯光灭了,隐隐还能听见有人起动,说话和咳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那个戴面具的人,就是郝正仁。”孙山低声道:“我见过他一次,他的左肩比右肩稍高。所以今晚在江边时,我第一眼就感觉到我认识这个人。”
他的神情很有些阴郁。
苏三的声音也让人感到压仰:“这么说,郝正仁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孝廉老爷,而是一个深藏不露、身负绝世武功的大高手,真不可思议!”
说实在话,谁都无法相信郝正仁会是个功臻化境的人物,谁都无法在郝正仁与一个武学大师之间划上等号。正如赵高指着鹿楞说是马一样让人不能相信。
“而且,最让我感到不安的,还是郝正仁的母亲。这母子俩一定在弄什么阴谋。”苏三还在沉着脸唠叨着。
孙山也叹气:“不错。我一想起他母亲是个装病多年的八十多岁的老女人,心里就忍不住发毛。”
两人都沉默了,似乎同时在品尝着“发毛”的滋味。
半晌,苏三才轻轻地道:“你是不是在想,郝正仁为什么千里迢迢把张辟邪找来,他又是通过什么办法找到张辟邪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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