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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2、好学的“将家儿”阿练

正像狄更斯《双城记》开篇中所说的:“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用它来形容南朝也是再恰当不过了:这是一个政治混乱、战乱频仍的时代,却又是一个文化勃兴、思想包容的时代。而梁武帝萧衍恰是这一特殊时代的典型人物。

南朝齐、梁两代皇室不仅同出于南兰陵萧氏,而且也都是萧氏南迁始祖淮阴令萧整的子孙,但是已为“五服之外”。倒是梁武帝的父亲萧顺之年轻时候就跟南齐政权的开创者、齐高帝萧道成非常熟识,他眼见未发迹时的萧道成是一支了不得的“潜力股”,所以也就打定了心思倾力辅佐萧道成。因此,在萧道成当了皇帝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亏待“功臣”萧顺之。

萧顺之和自己的儿子、萧衍的长兄萧懿在南齐都很显贵,并且两人在当时的政坛上都影响非小,只是这父子二人却又未能善始善终,因为那时的*太过于频繁和复杂了。而也正是萧懿的冤死,才加速了萧衍走上推翻南齐、自立门户的道路——与其让人牵着鼻子走,不如自己来坐回庄。

萧衍也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上层社会家庭中,在当时特别重视门第的社会政治风气下,这对于他以后事业的发展显然是极为有利的。而且,他的母亲张尚柔据说还是西晋著名文学家张华的七世孙女。

这里就不能不说到他的生平志趣了。萧衍出生于宋孝武帝大明八年(464),字叔达,小名“练儿”,昵呼“阿练”,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受家庭和社会熏陶,他从儿时就显现出了不凡的禀赋:一来他好武,这也算是其“将家儿”的本色,因为他的父兄们都是从军旅起家的(其实这也可以看出萧家是新贵之家,传统的士族之家是耻于四肢发达的);二来是他好学、风雅,估计其精神驱动力便是害怕士族们瞧不起,因此长大之后便非常博学。

“为儿时,能蹈空而行”,可见他身手之敏捷;他的儿子之一、后来的梁元帝萧绎在其《金楼子》中就说及自己的老爹:“始在髫发”,“常与儿童斗技,手无所持,蹑空而立,观者击节,咸共称神”。当时的名士任昉还曾跟年轻时的萧衍开玩笑说:我若是做了三公,就任用你为骑兵为我冲锋陷阵。当大同三年(537)时,于乐游苑武宴上,年过七旬的老皇帝萧衍在观看了当时的名将羊侃于马上表演的执槊击刺后,也不禁自称“朕少时捉槊,形势似卿”:想当年,朕玩这一套家什也精彩着呢。

“本自诸生,博通前载”,因为受教育多年,所以萧衍的文化水平尤其历史识见很说得过去。他也自称在“九流七略”、“六艺百家”等方面曾用功“观览”过一番,所以他颇有些的百科全书派学者的不凡架势。因此,“及长,博学多通,好筹略,有文武才干”,两个方面似乎都要比魏文帝曹丕强,只是文学水平差了一些。而且萧衍还特别好胜,擅长“口辩”,不轻易服输,到老了还经常找人辩论,曾经还专门组织了几波人马去同大名鼎鼎的反佛斗士范缜辩论。深沉又不及曹丕①。

他大约20岁时出仕,先是做了卫军王俭的东阁祭酒,王俭非常赏识他,“一见深相器异,请为户曹属”。王俭还预言“此萧郎三十内当作侍中,出此则贵不可言”,这很有可能是后来人的附会之辞,但“三岁看到老”肯定是不错的。

当他刚踏上仕途之初,也正值齐武帝第二子竟陵王萧子良异常活跃,萧子良非常喜欢与文学之士交游,所以便组织了一个在当时非常有名的文学团体:“竟陵八友”——“竟陵王(萧)子良开西邸,招文学,高祖(萧衍)与沈约、谢朓、王融②、萧琛、范云,任昉、陆倕等并游焉,号曰‘八友’。”但这几位文坛高手年龄相差其实很大,所以便有人怀疑他们并非同时进入萧子良门下,也未必都曾聚集在一起。可是凭着这段风光的交谊,沈约、范云等人后来都成为了他萧衍的智囊。

需要一提的是,“八友”们在西邸中除了进行一些文学活动之外,可能也从事某些佛理的探讨。因为萧子良笃信佛教,在他家中一度出现了“江左未有”的礼佛、崇佛景象。萧衍原先是信奉道教的,后来皈依佛教,这种转变可能和在西邸中的此段经历有关吧。

① 萧衍的心胸也不够开阔,比如作为当时文坛盟主的沈约总是不怎么拿皇帝的文学水平当回事,所以皇帝也不给沈约好果子吃,经常说些老沈不够稳重的话。

② 史称王融“俊爽,识鉴过人,尤敬异高祖(指萧衍)。每谓所亲曰:‘宰制天下,必在此人。’”

3、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诚如大家所知道的,南北朝时期可谓是我国一段大分裂、大动荡的历史时期,所以萧衍家出点变故也就再正常不过了。连很多皇帝都是朝不保夕,芸芸众生也只能多祈求佛祖保佑了。

永明八年(490),荆州刺史萧子响与朝廷叫板,当时的齐武帝便派出了萧衍的父亲萧顺之前往收服。结果由于萧顺之处理不当便惹怒了皇帝,萧顺之因此于永明十年忧惧而死。由此,少了父亲这座大靠山的萧衍也越发的不得志。就在此时,他便开始对齐皇室生出了仇恨之心,并发誓要“雪心耻”。

需要大家注意的是,萧衍自来就是个“性淳孝”的人。还在他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死了,他“水浆不入口三日,哭泣有过成人”,所以到他老爹死时他更是“销毁骨立,亲表士友,皆不复识”,伤心得都变了模样了。而且,“望宅奉讳,气绝久之。每哭,辄欧血数升。服内,日惟食麦二溢。拜扫山陵,涕泪所洒,松草变色”,其至真至诚的痛苦之情连天地都被感动了……

永明十一年七月齐武帝病逝,皇太孙萧昭业继位,而齐武帝的堂弟、野心勃勃的萧鸾却逐渐掌握了实权。于是,正愁无法出头的萧衍便把宝压在了萧鸾身上,他勾结萧鸾并协助其将齐宗室杀戮一尽。看来这萧衍确乎有些阴谋家、野心家的潜质,绝非那文质彬彬的文人可比伦;萧鸾后篡位,是为齐明帝。而萧衍则因“定策勋”而受封建阳县男(爵),食邑三百户。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在新政权分到了一杯羹,尤其这一时期也是他和新皇帝的蜜月时期,颇受重用。倒是他也很争气,有乃父之风。

齐建武二年初(495),北魏军队南侵,齐明帝急命江州刺史王广之主持抗击,随即又委任了萧衍为冠军将军、军主,作为副帅、“钦差大臣”协助王广之。当时北魏军队已经严密地包围了义阳城(在今河南),齐援军畏惧魏军,不敢上前,而萧衍则主动请缨,遂带领着一支精锐部队乘夜靠近了魏军。当时,他悄悄地登上了距离魏军只有几里远的贤首山(占据了有利地形),魏军不知他们的底细,没敢轻易进攻;萧衍也没敢和敌人硬拼,而是写了一封书信送到了敌营,这其实是一招挑拨魏军内部矛盾的狠计。第二天,城里被围的齐军见到有援军来到,士气大振,纷纷杀出城来,萧衍也乘机进攻,内部不合、犹豫观望的魏军见腹背受敌,只得慌忙退走。而萧衍乘胜追击,“斩获千计,流血绛野”,最终齐军取得了大胜。

建武二年七月,萧衍又奉命诛杀了当时的齐宗室、司州刺史萧诞,而他则以冠军将军号接任了司州(在淮南)刺史,成为了方镇大员。不过到了第二年底,他却又被任命为太子中庶子,领羽林监,出镇石头,也就是成了京畿卫戍司令——可是此职并非表达了皇帝对他的信任,而是让他容易受到监视和束缚。

如此一来,自视甚高的萧衍想不郁闷都难,而命苦只能怨政府。今存其诗《直石头》(22句)和谢朓的和诗都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一点当时的他的心理状况。萧衍的诗写得还不够隐晦,其中便流露出了他内心的某种不平:“笼鸟易为恩”,“顿辔从闲放”,似乎是不大满意他眼前的处境。谢诗和得更明白:“功存汉册书”,是肯定萧衍有功于皇室;“专城空坐啸”,是同情他无法施展才干;“帝阍良可叫”,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直接为他鸣不平了。

显然,在他和皇帝之间已出现了某种不和谐的气氛,而且齐明帝本就是个好猜忌的人①,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为防不测,这时的萧衍便开始有点想法了,有一次他就跟自己的从舅张弘策做了一次深入的交谈。他当时说道:“如今汉水以北有失地的征兆,江东则有起兵谋反的迹象。今年冬初,(北)魏必然会有所行动,而他们一动则我汉水以北必然不保。而今皇上又病了很久了,人心浮动,万一江东的王敬则部起兵造反,他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我们也得跟着辛苦一番。近来我上观天文,下察人事,料定明年京城必有大乱,死人如麻,看来齐国的国运就要到此终结了。而梁地、楚地、汉地则有英雄崛起的苗头……”

张弘策似乎有点不解,于是问外甥道:“哪里有英雄呢?他现在是已经富贵了,还是身上草莽之中呢?”萧衍很自负地笑了,遂道:“汉光武帝有云:‘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我呢’?”看来这个外甥野心不小,好在他的能力是没得说,的确是又一支不凡的“潜力股”。最后,张弘策便向外甥表了忠心。

乱世英雄大约都是这么来的,再加上南北朝的统治基础都大有问题,所以“大逆不道”的言论、行事都处于高发状态。

① 史书上说齐明帝萧鸾性格猜忌多虑,深居简出,居然没有去过南郊祭拜老天。他又对占卜一类深信不疑,每次外出都要找人先算上一卦。若去东边,就告人说是要去西边;去南边就说成是去北边,惟恐暴露了自己的行迹。有了病也不想让下面的人知道,结果就死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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