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还是追了上来。
宇田雅治使劲拽住她的胳膊,一言不发的扭头直奔练剑室。无论她如何反抗,他就是铁了心的不肯放手,反而握得更牢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练剑室一到,繁韵才得以挣脱他的禁锢。她怒视着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实在找不出多余的语句来痛骂他。
宇田雅治料到她会是这等反应,所以并不在意。反正多说也是无益,他不想和她打嘴巴官司。
宇田雅治径直走向剑架边,抽出一把竹剑抛进繁韵的怀里。
“我说过,如果你胜了我,就会放你走。那么现在,我们比试最后一次。”他神色肃然,显然是非常认真。
繁韵见他还在有意戏弄自己,先前憋屈已久的怒火骤然爆发出来!她恨不得拿起手上的竹剑,狠狠敲碎他的痴心妄想!
“真是笑话!我们先前比试过,胜负早已分出,何须再比!你自己反复无常,言而无信,我没有必要陪着你耍!况且向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提出重新比试的要求?!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想戏弄我何必大费周章!反正我已经是阶下囚,生死不都在你一念之间!”
“那么,你要如何才会相信我的诚意?”宇田雅治望着她,正色地问道。
“半句都不会再信!你根本就毫无诚信可言!”上过当,她不会再受欺骗。
宇田雅治垂首略一迟疑,忽而从剑架末端取下一把武士刀。他将自己左臂袖子高高撩起,蓦然刀光一闪,古铜色的皮肤上霎时血流如注,一片触目的殷红。
他举起自己的胳膊,任由血色蔓延。
“那这样呢?用我的鲜血向你证明。这样的盟约,可以了吗?”
繁韵不曾料他会这么极端,顿时心头一惊。此时此刻,她更确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极度的疯子!
宇田雅治不需要她答复,随手甩掉沾染过鲜血的武士刀,他重新抽出一把竹剑,聚精会神地瞄准着目标。
这次,换他先下战书。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他无惧臂上的刀伤,屹然站到她的对面,高深莫测的诡笑,令整件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繁韵看出了他的偏执,也深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尤其眼前这个人是发狠心要让自己难堪,她又何必要显得胆怯。
繁韵握好自己的武器,全身高度戒备。无论他想玩什么花样,她都不会惧怕!
可正当她欲先发制人,攻其不备之时,宇田雅治却倏然出手,招式比上次刁毒不说,且招招紧逼。几番拼杀下来,她已经快被他逼出了比试场。
猝不及防,繁韵顿感吃力。宇田雅治来势太凶猛,全然没有半点破绽可寻。再这样下去,她必败无疑。
情急之下,她只有故伎重施,或许能暂时摆脱被动的困境。谁知她刚一反击,宇田雅治已经先一步转到她旁边,繁韵突感腰下一松,低头一看,却惊觉自己的腰带不知何时跑到了宇田雅治手里。还不待她理清突发的变故,一把竹剑已经正中她的胸口。抬眸一望,便看见他满眼笑意,掩饰不住的戏谑。
“你真卑鄙!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招式!”繁韵气结,对于他的流氓行为,简直恨得跺脚。
与她气急败坏的责骂相对比,宇田雅治倒对她慌于拉拢散开的衣衫更有兴趣。瞧着不时从衣缝中乍露的秀色,他还真没给她配错衣服。和服挺适合她的。
“我们两个,不过是彼此彼此。”先前她使诈巧胜了他,现在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就算是占了她的便宜也不为过。
他觉得理所当然,可繁韵一点都不甘心!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说什么比试,无非就是要从我身上加倍找回你败阵的耻辱!输不起又何必信誓旦旦的向我立约!太卑鄙了!”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反驳,出乎意料的照单全收。往前一步,繁韵便离他方寸之间。
宇田雅治手轻抬,染血的食指便在繁韵的眉心留下一点红斑,仿若古代女子装饰在额前的花钿,格外显眼。
而这记艳媚的红晕,是用他的血所凝集,注定只为她一人渲染。
“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放你走。”他缓缓垂下手臂,眸子里折射出的不再是嘲弄的神色,而是迥然不同的目光;一股不断扩张的柔情。
“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寻觅属于他的勇气。
见眼前的女子正诧异于他古怪的行径,胸臆中不断翻滚的心潮终于不受控的破茧而出,揭示出他隐藏的绝密。
“我喜欢你。”轻轻淡淡的四个字,却令整个空间陡然凝固,似乎连呼吸都被遗忘。
繁韵怔在那里,用一种仿佛听到千古奇闻般震惊的眼神瞪着他。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如若不是,他为何要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吗?难道他不记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共戴天的仇怨吗?
还是,她压根就听错了?!
不,她没有听错,宇田雅治也没有说错。一直以来他始终不肯面对的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本来还觉得忐忑不安,责备他不该显露出自己的心迹,可现在一切都已明了,他才觉得并非想象中那般难以启齿。
如果一切无法成为定局,他有信心可以改写他已预知的未来。无论要遭遇多大的难堪都好,他只想她能明白。只要,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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