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车祸?会不会有危险?”
“傻子,怎么会有危险?那么多的鬼在帮你的忙,你就算想死也困难啊。这样,我知道小椿树街有一个叫香椿树的洗浴中心,那里可以有代顾客长期保存物品的业务,待会你就去那里把重要的东西存起来,把钥匙带在身上,不就结了?”
“香椿树,香椿树~~”我反复念叨着,竭尽全力想把这个名字印到自己的脑海里,阿蛮笑得打颤,她说我认真背诵香椿树的样子简直傻得可爱。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我的魂回到身体里面以后我不再记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了,那我怎么知道那把钥匙是什么地方的?
阿蛮想了想,给我出主意说,把一张纸条放在身上提示一下就成了。于是我在一张纸条上写下“香椿树洗浴中心”几个字放在平时几乎不用的放手表的衣袋里面。
我不知道我的魂在那辆车子里面是否有什么奇遇,于是问阿蛮,阿蛮告诉我说,本来我的魂应该到处游走的,可是那天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我的魂魄受了惊吓,所以才一直躲在那里没有出来,应该说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我的魂到处乱走以前把它给抓回来,要不然它一旦玩得开心了不想回来,我就彻底变成傻子了。
我问她今天我们还有什么安排,她说今天是我丢掉自己魂魄的第七天,无论如何在半夜前必须把魂给找回来。她已经委托老大通知了一百多个热心的鬼魂,这些鬼魂多半都托我给他们在世的亲人稍过信息,天一黑大家分头行动,首先要找到那个撞了我的司机,然后确定我的魂是否仍旧在他的车里,他们会安排能量高一些的鬼魂想办法影响那个司机的心智,让他把车开到事先找好的偏僻地方,通知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再制造一起人为的车祸,大家齐心合力的把我的魂推回到我的身体里面。
在我即将写完这些文字的时候,阿蛮变得越发蛮不讲理起来,我明白她是舍不得我走,明白她是一个非常敏感也是非常脆弱的女孩子,她已经被人无情的抛弃过一次,她怕我也抛弃她。
我温柔的安慰她,发誓说等我回去以后,会永远和她厮守在一起,什么也不能把我和她分开。
阿蛮哭得像泪人一样:“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现在说得可好,可是万一你已经结婚了,或者已经有了女朋友,该怎么办?”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和其他什么女人产生瓜葛,于是断然否定说,我的感觉很灵验,我绝对不会有老婆,也绝对不会有女朋友的,因为我的生存就是为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遇到她这个特殊的女孩子,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阿蛮一边流泪一边打我,说男人都是一些口是心非的家伙,说起来让人听着舒服,真正遇到事情还不像畜生一样?
我告诉她不要难过,我绝对不是常灿,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天亮了,阿蛮不哭了,她命令我把笔记本拿到客厅,把这些文字打印出来,并且再三嘱咐我,打印完毕以后一定要把文件彻底删除,免得人家回来以后发现有人偷偷进过他们的房间。
在文件即将存盘的时刻,我要写上一句最重要的话:
阿蛮是我的最爱,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和她在一起,爱她,呵护她,直到永远!
2007…9…15 10:07 皓妈
第九章 续缘
陈浩在极度震惊之下读完了那几十页打印纸,因为他压根不曾想到,在没有记忆的七天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更想不到自己会爱上一个鬼魂,而且爱得那样深。
他找到出车祸时穿的那件衣服,可是衣服早就洗过了。当初他不止一次在衣兜里面搜索过,可是却没有见到记录中所说的那个字条,现在他拿着那件衣服翻来覆去的琢磨的时候,忽然发现左边内侧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衣袋,估计是用来放手表用的,自己从来都没有用过。他把两根手指伸进衣袋,从里面找到一些细碎的纸末,上面曾经写过一些什么字,可是究竟写的是什么已经不可能看清楚了。——如果一开始就找到这张纸条,肯定不会等这么久才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陈浩摇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本来对于灵魂一类的事情他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看了自己亲手写下来的文字又不得不相信这些神奇的事件,这些事情当然不可能是自己或者其他什么人编造出来的,自己不是已经见过那个常灿了吗?常灿不是把我打了一顿吗?当时他说什么跳楼不跳楼的,我还以为他说的是红药,实际上他在讲阿蛮。
“妈的,上次你就是这样打我的!”这是那个家伙踢我的肚子的时候说的吧?从记录上看,我砸了他的家,连他的笔记本电脑都摔了,可是他居然没有让我赔,看样子对阿蛮他仍旧有愧疚心理。
在雍和宫附近被车撞了以后,陈浩曾经找心理医生做过催眠,根据催眠记录,他曾经不止一次提到鬼魂的事情,也再三提到女孩子为情所困跳楼的事情,还有香椿树,这些信息都是实实在在的,不由陈浩不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对原来他一向嗤之以鼻的鬼神之说也有了一种敬畏心理。
陈浩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敲,他想起了阿秀酒家的那个服务员,听她讲自己在那里吃饭时时的情景,显然就是阿蛮上了身以后的样子。还有那个撞了我以后逃走的出租车司机,居然被人谋杀了,不然他也许能告诉我一些事情。他撞过我两次,起码他能告诉我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撞的我。
陈浩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又想到了红药:我怎么这么浑?红药才是我一生中的最爱,我怎么可以爱上其他的女孩子?虽然他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遇到了阿蛮,可是不该一点感觉没有的就把红药忘到了脑后啊。
他来到卧室,做贼心虚一般的看了看红药,她仍旧安静的躺着,均匀的在呼吸。
姐姐担心的抬头看了看他:“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浩摇了摇头,本来他打算把打印纸上面的内容告诉姐姐,可是转念一想,不该让姐姐帮他背上太多的包袱,现在自己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
他伸手在红药的额头上轻轻的拂了两下,把她的刘海拂到一边,就像当初在一起时常做的一样。红药也成了植物人,此时此刻,不知道她的灵魂在什么地方游荡?她明白我对她的牵挂吗?她会不会也象阿蛮一样因为某种可笑的顾虑而不敢回来?
陈浩轻轻的把脸在柳红药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就像当初感冒的时候母亲用自己的额头给他试体温一样。
红药,不论你的灵魂游荡到什么地方,我一定要把你招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猛然一抽:糟糕,我对阿蛮还有一生的承诺,怎么办?
对红药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对阿蛮的感情则有些虚幻,如果不是看到自己亲手写下来的记录,连阿蛮这个人都不会在他的记忆中出现。陈浩不知道该怎么向阿蛮交代。——对她说我有自己的爱人?可是在我自己写下来的记录中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的生存就是为了在特定的时刻遇到特定的她吗?难道我对她的承诺真的一文不值吗?
陈浩觉得大脑发胀,他决定明天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去昌平区找阿蛮的母亲,不知道阿蛮是否已经清醒了?无论我能否实践自己对她的承诺,都该去看看她,至少应该把那几千块钱还给她的母亲。我会告诉她曾经发生在我和她之间的故事,事实上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一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人,也许她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也许会一笑了之,无论如何,我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回来陪伴我的红药。这样想的时候,陈浩的心情开始轻松起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陈浩简单对姐姐交代了一下,然后把从香椿树洗浴中心找回来的东西放进背包,带上一把雨伞出了门。
空气异常潮湿,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举着雨伞,偶尔会有一些颜色鲜艳的雨衣闯入他的视线。张开的雨伞象开放着的五颜六色的花,也象长在山坡草地上的蘑菇。当初在东北林区施工时,下雨以后到处都能拣到鲜嫩的蘑菇,如果凑巧再打到一只野兔或者山鸡一类的野味,洗剥干净放在锅里一起炖熟了再烫上一壶酒,那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这样的心情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长久以来,我得到了当初一直想要的东西,可是却失掉了那种单纯的快乐。
潮湿的空气缓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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