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酒。”
顾暮迟淡淡说了两个字。
她后背一僵。
“借我面小镜子。”他的嗓音带了点刚睡醒的低哑。
“……”
宁酒鼓起勇气回头:“我没带。”
不知道他信没信,两人目光一相撞,他的眼神莫名有种深黑色的隐忍和沉默,压迫感很强。
她立即低下眼,戳了戳他叠得很高的课文:“你打算干嘛……”
其实她不擅长说谎,话语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磕磕绊绊极不顺畅。
顾暮迟神色更清醒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加重语气:“没带?”
像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可能是他的语气太可怕,宁酒一下子慌了神,听话地从书包的口袋里掏出镜子给他。
顾暮迟接过去。
宁酒拿起笔佯作忙碌,刷刷在草稿本上乱涂乱画。
这些年的假期,她报过兴趣班学画画,素描能力还不错,此刻佯作认真作画,耳朵竖起,偷偷观察身后的动静,黑色线条凌乱地从纸面上铺开。
轻轻响起一声砰。
他把小镜子扣到桌面,她笔尖一顿,心不自觉颤了颤。
他的语气夹带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你做的?”
宁酒莫名紧张。
“我错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小,像慢腾腾浮上来的温润水汽,风一吹,就散了。
“就没控制住……”
“控制不住?”他冷飕飕地说了一句,靠在椅背上嘲讽脸,“怎么,你的手不是自己的?”
他的眼皮很薄,瞳孔漆冷如深海,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到他绷直的唇角时,都被染上了冰冷的味道。
可能他以为笔画很难擦,她这么想着,又连忙解释:“这是水溶笔,用水就能擦掉。”
“哦。”他眼神不耐,表情没任何缓和的迹象,疯狂往外飚冷气,“你好像觉得自己做事还挺周到?”
“没有啊。”宁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足无措地拿出湿纸巾,“你擦擦。”
湿纸巾快触碰他的脸,他头一偏,巧妙躲开了。
她的手横在半空
中,很长时间没放下来。
两人间的空气凝固。
宁酒慢慢放下手,神色还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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