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蔚景描述的一样,满面疤痕,满目疮痍。
“澜儿”
蔚向天同样激动得难以自制。
或许是声带被损坏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破碎沙哑得厉害。
凌澜眸色一痛,唇角却是轻轻扬起:“爹受苦了,孩儿来接爹回宫。”
父子两个就这样一人打着一边的帘幔,凝望着,相视而笑。
笑着笑着,蔚向天浑浊的眼中一片晶莹。
凌澜连忙别过眼,松了手中帘幔,吩咐禁卫们出发。
队伍再次行了起来,帝王就跟在马车边上徒步走着。
他的如此一举,让那些本来骑着马的禁卫哪里敢再骑,全部下马陪着一起走着。
“爹,娘亲也还活着,三姐也很好。”
一边走,凌澜一边跟里面的人说着话。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却隐约传来低低哽咽的声音。
凌澜怔了怔,转眸看向垂坠的帘幔。
他知道里面的人在哭。
许久,蔚向天苍老的声音才透幔而出。
“我知道鹜颜还活着,曾经在北苑,我见过一次,那夜十五,我要饮血,她被送进来,当时,我就觉得她眉眼熟悉,后来看到了你娘的小瓷瓶,就很确定是她,当时,我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怕她知道后为我犯险,所以,也没有跟她相认。”
凌澜又是怔忡了片刻,唇角微微一勾。
并没有说那夜不是鹜颜,其实是戴着鹜颜面具的蔚景。
“对了,澜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凌澜收回思绪,脑中掠过某个女人倾城如画的眸眼,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好儿媳,等回宫孩儿再细细跟爹说。”
关于蔚景,他得好好跟他的这个父亲沟通。
“是她出的计谋吗?”马车内,蔚向天问。
“嗯。”
的确是蔚景出的计谋。
昨夜,她跟他提起自己被抓到北苑的事,然后说她怀疑北苑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爹,他说是的,只是他去救的时候,人已经被转移。
后来他们两人分析人会在谁的手里。
很明显,不在严仲手上。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各种威逼利诱、方法用尽,甚至还利用过蔚景,都没能从严仲口中得到他父亲的一丝消息,所以,他怀疑,他父亲根本不在严仲手中,而白日里他故意言语一试,观其表情,让他更加确定。
也很明显,不在锦弦的手上。
因为依照锦弦的性子,如果他父亲在他手上,锦弦不可能蛰伏两年多没有行动。
白日里说起这事的时候,锦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觉得,虽然人不在锦弦处,可锦弦应该是想到了人在谁那里。
所以,他更加怀疑铃铛,他故意令人将锦弦安排在铃铛隔壁的囚室,等着两人的反应。
他想,铃铛之所以没有提出交换,可能有两个原因,一,还在观望中,看他们这边的态度,毕竟此次一起关进天牢的人多,看他们如何处理,她再决定该怎样出手。
二,知道他们已经想到人在她的手上,他们不提,她也不提,看谁沉得住气,也笃定既然人在她手上,他们也不可能杀她。
所以,他们要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他们知道,对于铃铛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威逼利诱肯定是没有用的,只能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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