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迈也就嘴上说薄晴是狗,到底是亲妈,总不至于真不管她死活。
彪子先进屋。
薄迈紧跟其后,还没关门,一抬眼注意到堂屋的灯是亮的。
他站着没动,果然下一秒堂屋的门就打开了。
薄晴穿着那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皮草,一边翻包一边往外走,找到手机一抬头看到薄迈,“你回来了?刚刚老赵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手机呢?”
薄晴昨晚难得回家,她回家不算异常,毕竟这里是她的家,但是喝得烂醉还能回家,属实异常。
早年间,南香县想发展点洋气的经济,有老板从上面的市下来在南香开了一间酒吧,薄晴是第一批陪酒女。
薄晴天生酒量好,红白混掺也顶多落个胃疼,眼睛红了脸都不会红,那段时间,薄晴挣了不少钱,也认识不少南香的大老板小老板。
后来酒吧倒闭,薄晴挣块钱挣习惯了,不愿意做工上班,就继续靠那些老板招呼混迹在各大排挡口。
这么多年,她有一个习惯:喝得还行,就拿钱回家,喝得烂醉,就随便找个男朋友去开房。
那天被陌笙送回来,是那么多年薄晴第一次打破习惯。
昨天则是第二次。
于是薄迈没回答薄晴的问话,反而凉凉地搡过去一句:“怎么,你男朋友找别的女朋友了?”
母子间原本可以好声好气的闲谈瞬间剑拔弩张。
“我早晚把你舌头给你割下来!”薄晴瞪着薄迈
薄迈“嗯”一声,没什么所谓地从她身边路过,“别让我等到七老八十就行。”
薄晴一巴掌抽在薄迈胳膊上,薄迈“啧”一声,皱眉:“什么毛病?”
薄晴又瞪他一眼,回到刚刚的话题,“手机呢!”
薄迈:“没电了。”
“没电不会充啊!”薄晴吼一句,手机忽然响一声,她看一眼,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走,一边继续骂,“老娘一天天累地跟狗一样,亏着你电费了?妈的养儿子就是不如闺女舒心。”
走出大门没多久,薄晴又慌里慌张地拐回来,喊:“赶紧去老张那儿!”
空荡荡的院子没人应答。
薄晴嗓门更大:“薄迈!”
屋檐下的彪子“汪”一声。
堂屋一侧的小屋这才慢悠悠打开窗户,传出一声懒散的,“听见了。”
“听见不会应一声,养条狗都比你能吱声。”
薄晴走后没多久,薄迈从屋里出来,彪子立马起身跟着。
一人一狗慢悠悠往巷子更深处走。
月下雪花纷纷,很快只见两道身影原地消失,像闪进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薄晴那有一天没一天的工作,有时候赚得还没搭进去的多,早几年薄迈小,开销不大,薄晴勉强能把薄迈照顾得比门口要饭的好一点。后来薄迈见天长大,抽条似的直奔一米八,衣服鞋小半年就要换一套。少年人吃得也多,就算只吃面条稀饭也是不小的开支。
再后来薄迈想退学,他本以为薄晴会举双手双脚赞同,毕竟那么多年,他打架斗殴翘课逃学薄晴从来没当回事,可没想到薄晴非常反对他退学,喝令他哪怕上职校,也要在学校里待着。
薄迈只当薄晴还有点慈善母性,便没跟她唱反调。
毕竟职校没什么规矩,他有事就撤,没事就过去混一混。
不过上了高中开销就大了,薄晴三天两头不着家,大有一种反正薄迈已经长成大高个就算她不管也饿不死的放养的态度。
薄迈只好自己想办法弄钱。
老赵是附近出了名的赌鬼,后来干脆自己开了个小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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