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接手萧家的生意,一心一意想把生意做好,免得老太爷以为我浪得虚名——夫妻聚少离多——入门三年也没有动静——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可离临盆还有两个月的时候,老爷突然出了门,我这才发现,那边又生了一个儿子——我以前不在家,家里的一些事不是太清楚。在家做月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老爷为茶锈的事曾经和家里闹翻过,老太爷把他赶出了家门,他就自己在外面跑船,后来做了漕帮扬州帮的帮主,漕运上的人都知道扬州帮帮主萧诏有个老婆叫茶锈,长子叫萧成——”
“怎么会这样?”沈穆清失声道,“难道您以前一直没有发现?萧家没有人透个口风给您?”
“我以前不屑和人说那些家长里短的。”大太太笑得酸楚:“我,我很傻吧?”
沈穆清无言。
“萧成聪明的很,老太爷虽然不允许他进门,可那孩子十岁生辰的时候还是托人送了一份礼去——”大太太的目光有些呆滞,“所以萧家的产业萧诏要不要都无所谓——几年过去了,老太爷反而认为萧诏有本事——我做不出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思来想去,说通了老太爷,把飒儿过继道了四叔的名下,只望他能考取功名,再不要回这个家里争什么家主的位置,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结果是,我把飒儿送了出去,他就回来闹,要把萧成认宗——我懒得再管这些事,带几个跟我到萧家的陪房去了广东——”
既然如此,萧飒的父亲已经独立门户了,为什么会按照老太爷的意思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为妻?为什么继萧飒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呢?不知道萧飒的妹妹有多大?长得什么模样?
沈穆清很好奇,却不敢问。
大太太毕竟是长辈,这又是萧家的家事!
“我一去几年,再回来的时候,飒儿已经不认得我了——后来他把祖屋烧了,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他恨我——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太太泪盈于睫,“他不和我说话,也不和老爷说话——你不知道,庞德宝来向我借钱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还想着,要是他愿意,我会学做女红,以后帮他带孩子,帮他管那些产业——现在,让我给他写信,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穆清忙掏了帕子给她:“您别哭!萧飒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也和您一样,不知道和您说什么?您随便给他写什么,他听了都会高兴地!”
大太太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紧紧攥住了他的手:“真的,他真的不恨我?”
满脸企求,企求沈穆清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沈穆清这才发现,大太太鬓角的根部已有了隐隐的银白。
她想到萧飒在遥望庙外救自己的事,想到老爷落难时他穿着牛鼻裤装成店里的小伙计道家里去讨债——““不会,他心肠最好!”沈穆清语气肯定,“他不会恨您的。他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
“难怪他觉得你好。”大太太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别人都说他冷酷无情,只有你明白他,知道他心肠好!”
沈穆清脸色一红。
大太太这话说的——“可能是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吧!”沈穆清急急解释,“他和堂兄弟之间有利益冲突,有矛盾也是自然地。”
大太太擦了擦眼泪,点头:“二姐也说飒儿的心肠好!”
沈穆清讪讪然地笑。
“对了,我听二姐说,当时是你把她送到飒儿那里的?”
沈穆清听着一怔。
自己什么时候让萧飒收留她了——这也太能掰了?
大太太眼底锋利的光芒转瞬即逝。
“说是你看着她可怜,没地方去,所以让飒儿收留她。”大太太颇有几分不赞同的样子,“你年纪 轻,看到人落难起了怜悯之心也是自然之事,可收留人,也要看是什么人。二姐惯在风尘里走动,坑蒙拐骗,什么事没见过。这样的人,你遇到了给点钱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再领进家里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
难道是潇洒为了搪塞大太太所找的借口?
沈穆清心里很不舒服,但当着大太太的面,她实在是不好说什么。万一因此而引起什么误会,萧飒回来了岂不是要怪大太太——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的关系到时候就更紧张了。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笑道:“这事还得萧公子做主才是。”
大太太望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当时萧飒跟我说,她是曾大人的什么人,我一想,在外靠朋友,如果能和曾大人扯上关系,也是件好事。后来又听她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你让她去找的萧飒,我这才让她帮我引见你的。她这个人说话行事有些小家子气,我看她进去那么久都没有出来,怕是她说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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