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说着就要去拿卡,“小洲啊,你把你爸剩下的东西都拿给我保管吧,我还得看看他留下了什么。”
于洲抿着唇,看了眼叶敏。
叶敏拖着笨重的身子从乡下赶来城里,看中的好像并不是于国文本人,而是他剩下的那笔钱。
——叶姨,你怀孕几个月了?
于洲像闲聊一样,话起了家常。
叶敏不想和于洲撕破脸皮,忍着耐性,说:“四个多月了。”
——怎么当时不告诉我一声呢
“你隔这么远,跟你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况且——”
——是怕我阻止你们吗?
机械的语音打断叶敏的话。
这场面其实有些好笑,怪异的语音播放出来,语调平成了一条毫无波澜地直线,叶敏却仿似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情绪的波动。
她愕然地看着于洲,于洲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叶敏从没在这个继子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面对自己和于国文,于洲永远是顺从的、安静的、听话的,叶敏从嫁给于国文开始,就清楚于洲是好拿捏的,他从不做反驳,也从不唱反调。
这般柔软的人好像突生了脾性,叶敏发现于洲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不再是从前那副样子。
叶敏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于洲,但她不允许这种改变,她粗着嗓子,说:“说什么呢?这可是件大喜事,有什么好阻止,你难道不想要个弟弟妹妹吗!”
于洲静默地看着叶敏,目光平和地像一汪湖水。
——这个孩子你有能力养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没能力养啊?况且你不是哥哥吗,你就把自己摘干净了?你——”
于洲突然笑了,他的笑容让叶敏的话顿在嘴里。
于洲早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期待,可当叶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时,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寒心。
他是什么?是没有情感的提款机吗?他难道要一辈子,一辈子都为这个家当牛做马吗?
如果这是被养育必须要付出的义务,那这个义务也太苛责了。
于洲幼年时一直渴望成年,他以为成年就可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事实上他并没有,他的生活还是一团乱麻,还是污七糟八。
他的人生到底为什么要过成这样,他又凭什么要过成这样。
——我不会养的,这和我没有关系
于洲的笑容隐下,他挺直腰杆,直白地告诉叶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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