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话,许干事走了。
雪越下越大,明明才下午一点多,就已经看不清眼前方向。
雪天没事做,大家是睡觉或者缝缝补补,何思为东西都被收走,这一周干活下来,手套没有,手又没有抹蛤蜊油,手被冻硬之后,再因为坎树用力,手上震裂出很多口子,流出来的血凝了一层又一层,再上冻伤,又痛又痒,每天回到帐篷,何思为只能用盆在炉子上把水弄温了,手泡上半个小时,再塞到被子里包裹住不透气。
这样做有效果,但第二天仍要暴露在冷天,反复如此,手上的伤口仍不见有好的迹象。
夜里才是最遭罪的,又痛又痒,即便是睡着了,也会给你痛醒。
这晚,何思为又被疼死,刚要动,就听到窝棚外面有声音,对方像在尽量不弄出声,但是踩在雪上,根本不可能不发出咯吱声响。
咯吱咯吱。
隔着一层牛津布从外面传来,声音越来越远。
何思为慢慢起身,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何思为咬咬牙,慢慢下铺,靠在门口睡有一个好处,她可以不惊动帐篷里的人,偷偷出去。
她半蹲身子,认真听着,声音从帐篷右侧传来,帐篷右侧靠着树林那边。
因为下雪,晚上没有月光,很轻松的掩饰住了何思为的行踪,她慢慢往树方那边去,随着何思为凑近,只言片语也传过来,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听到是一男一女在争吵,谈的并不好,最后声音也拔高,何思为听出是孙向红和肖寿根。
“许海知道山上的事,对我意见很大,何思为的事我还没有向他反映,明天你找一个机会和许海提提,将这事透出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适可而止,特别是何思为的事,不要闹大,她受周营长看重,房子租的又是军人,你根本搬不倒她,搬倒她也不是咱们的目的,不要忘记咱们要做的是什么。你闹出这么大动静,让上面领导不喜欢,只会对我的能力产生质疑,偏离咱们计划,只会让我离场长的位置越来越远。”
肖寿根应该很生气,最后质问,“这几次你做事情都没有和我商量,擅自做主,这样很危险。”
孙向红也很不爽,说,
“何思为这事处理的越不好,上面意见越大,有意见也是针对林富德和林富德女儿。这事扯不到咱们身上,我只是在来的路上和谢晓阳说话引导一下他,说何思为像资本家大小姐,活的很精致。检查东西时,谢晓阳借机揭何思为的短,有这样的机会咱们不抓住,岂不是浪费?上面因为咱们查何思为而怪罪下来,也是往林家父女身上记一笔,是他们没做好领导,与咱们的计划不是正吻合?”
肖寿根没有再责怪她,“上面已经决定林德海做场长,这事再无法改变,我做这些无非也是对上面的不满和施压。”
孙向红说,“我理解你心里的委屈,你能力强,李学工走了,你又对农场最熟悉,本该提你做场长,可是上面。。。。”
“好了,先这样,何思为的事你放在心上,明天看情形把自己摘出来。”
见两人结束谈话,何思为不敢再多停留,回到窝棚后,带着一身的雪钻回铺上。
她刚躺下,孙向红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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