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贝尔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
“不……等等,亨利。我肯定我们可以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然后事情就解决了,部里几个逐层上报的电话,再奉送了一件上等的貂皮大衣给那个办事员的妻子,最终敲定了这笔交易。利贝尔被授予苏联荣誉公民,也就是照他的要求,不再作为一个外国人而要受到监控。
事情弄妥后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寻回到列宁大街旁小路上的那座公寓楼。他反复检查着身后以确保他没有被跟踪。他倒确实没被跟踪,但这样做仍然是相当的冒险,但他却认为值得。当然跟那个外贸部里的办事员演这场戏还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任何苏联公民谁要是跟在苏联的外国人有所勾搭,立即就会成为一条罪状而遭到迫害。另外,毫无疑问利贝尔在莫斯科的信仍会被拆开检查,他的电话也仍会照常被窃听。但是利贝尔并不笨,应付这些的能力他是绰绰有余。前后瞻顾再三,他趋步上前敲了敲那房门,开门出现的正是依丽娜。
当她看见是他,脸色一下子发白了。百感交集之下,她的眼圈立即红了。她忙将他引进那两房式的单元。
两个人久久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着,哭泣着。到了那天,利贝尔明白了两件事,一件就是他仍深深地爱着依丽娜·德佐夫,甚至超过了他自己原先所意识到的。而第二件事,曾尤为让他忧心的是,她确实已经结婚了,或者确切地讲是早在他们有了集中营的私情以前。她的丈夫,一个年龄大过她许多、面孔铁板的军官上校,之后在柏林的最后战役中战死了。
事实上,利贝尔并不怎么为了他们在集中营里的私情而感到良心道德上的谴责。因为死亡是离你那么的近,你要得到一切所能得到的抚慰。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真正的诚实商人才不会有这种事,而他有时在生意中所犯下的罪过要远甚于通奸。而依丽娜对自己的守寡则毫无悲哀之感。恰恰相反,她坦承在她获悉她丈夫战死的那天,她打开一瓶伏特加,开心得大醉一场。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畜生,他为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给她留下了一份军烈属抚恤金和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幢乡间别墅。
那天他们热烈地作爱着,利贝尔体味到从未有过的狂热酣畅感。从那以后每一次他们就转移到依丽娜的别墅,那里可以让他们的幽会更为隐秘。
在那久别重逢的一天,当他们躺在床上时,她戳着他那肥肥的肚腩,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不再是皮包骨头了,亨利。你发胖了,我的法国小矮子,不过我还是爱你。”
他的身体是变得臃肿难看了,但是看到她在说这话时的昵爱神态时,利贝尔知道她确实还爱着他。
依丽娜·德佐夫当然也不再是皮包骨头了,她的身体变丰满了,她的胸脯更浑圆了,甚至比他记忆中一开始的形象还要来得迷人。她对生活和性爱的那种奔放感一点也没变。
但是利贝尔知道,依丽娜将永远不得离开苏联。尽管他有许多上层关系。在斯大林的苏联国度里,没有人会获准离开。那些政治犯就是因为想要政治避难犯下了叛逃罪,所以才会被枪毙,或者轻一点的被终生监禁,根本别想得到什么出境许可证。哪怕是想要申请移民,申请者都会被判为一个叛国投敌者,也意味着去面临行刑队和古拉格。他和依丽娜一年相会四到六次,可能的话再多一点。而每一次,他都加倍小心,避免被人怀疑跟踪,由此而逐渐练就了一套审慎、巧妙,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行进本事,奔去那个别墅。
这算不上美满幸福,而且很危险。每一次他去看她,都是心惊胆战,害怕他们的关系会被暴露,而更惨的是被彻底封杀。
但是他们仍甘冒风险,每次他到莫斯科,他们都相会。
这将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第十七章
巴黎
2月3日
在这二月上旬的下午,积云笼罩在巴黎的上空显得灰暗、阴沉,整个一天都似乎要泼下大雨似的。但是在里兹大酒店五楼的顶阁套房里,亨利·利贝尔的脑海里则是一片阳光灿烂,与那天气截然相反。
那两个扭身站在他跟前的妖娆婀娜的年轻模特女郎几近于全裸,使得靠坐在临窗长沙发上的利贝尔禁不住情欲勃发而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们可真诱人,实在是太诱人了。窗帘全都放了下来,照明灯全部打开,那三只大功率的氙灯将这套房照得一片通亮,那时装摄影师正在做最后的调整,利贝尔点燃一支雪茄,然后朝那两个妙龄女孩微笑着。
“不错,真的很不错,玛丽亚。要是你乐意的话就请转个身让我看看。”
那姑娘只有二十岁,一头齐短的黑发,那微黑肤色的身段足以令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法国男士为之赴汤蹈火。她只穿着一双尖细的高跟鞋和一副黑色丝袜,还有就是那吊袜带。那女孩转过身,展露出她那修长的双腿的后影和那浑圆完美的臀部。她扭过头,咯咯地笑问着看得眉开眼笑的利贝尔。
“那裘皮大衣还穿不穿,亨利?”
利贝尔抿了下嘴,色迷迷地笑道。“还是过一会儿,我的心肝。让我现在先好好地美酒赏景一番。”
玛丽亚笑颤着身子,她站在那里,双手倚在臀部上,对利贝尔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转个不停丝毫没有羞怯之意。
利贝尔脑子里赞叹着:这女孩标致极了,简直没话说了,绝对是一流的。
“棒极了,玛丽亚。现在,克莱爱瑞。该你了。轻柔地,慢慢地。”
那第二个女孩是个金发、年纪十九岁的模特儿。她给了利贝尔一个极富挑逗的微笑,然后转过身,将她的臀部对着他,她有着一对迷人的乳房,当她缓缓地转着身子时,那浑圆结实、蓄满活力的肉球全方位地展露着,使得利贝尔大饱眼福。她的臀部并不象玛丽亚那样来得撩人,大腿也不及她修长,但她却是个漂亮性感的尤物,她的那对乳房就足以抵销掉她的其他不足。
利贝尔只觉得小腹底下涌起一股热流,差点没发出一记快感的呻吟。
“太棒了,克莱爱瑞。”他站起身来,将雪茄揿灭在咖啡桌上水晶烟缸里。然后他转向那个摄影师,那是一个精瘦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件汗衫和宽松裤,一根领带吊在头颈上。利贝尔拍着他的肩膀。“干得不错,派屈克。那两个姑娘就是我为纽约产品录要的模样。”
“跟你做事,向来就是我的荣幸,亨利。”
尽管他的日程老是排得满满的,但利贝尔总是要抽出时间来亲自监督新一轮冬季货品目录的广告照片,而这装潢豪华气派的套房则现成地提供了一个上佳的拍照背景。
那摄影师拍了下巴掌。“先来黑貂皮,姑娘们。我们从最好的开始。”
利贝尔看见女孩们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她们笑嘻嘻地奔向屋角落的挂衣架。二十多件裘衣都用木衣架吊挂着,色泽从雪白的排到墨黑的。有黑貂皮,褐色的熊皮,银狐皮,水貂皮,雪鼬皮。那滑爽柔软、富有光泽的华丽毛皮体现了其本身的美丽价值。利贝尔看见那两个女孩试穿着两件全长的黑貂皮衣,禁不住得意地微笑起来,犹如他所预料的,她们穿着裘衣,简直就是一流的效果。
摄影师快速地拍着两个女孩的各种姿势,时不时地,当利贝尔觉得必要时,他会提一些建议,正当此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一个高个,清瘦,长着一副活象殡仪员苦瓜脸的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走进套房。他几乎看都不看那两个漂亮诱人的模特儿。查里斯·托伦斯是个英国人,他是利贝尔的管家兼司机,并且做得都很称职。他讲着一口纯正的法语,那柔声细气的声音飘荡在这宽敞的套房里。
“有人要见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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