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那你就会变得彻底冰冷了,先生。举着你的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然的话,就要你好看。”
麦西转过身来看见了这个说话的人,一丝近乎疯狂的冷笑挂在一张未曾剃刮的脸上,使得此人整个地看起来极具危险和不可捉摸。他中等身材,金发,一只帆布包斜背在肩上。汗衫外面套了件打满补丁的防风衣,两个灯芯绒裤脚管塞入俄式高统靴里。他倚腰握着勃朗宁短枪的枪托,枪口直指着麦西。
此刻,那个人放松了脸微笑起来:“杰克·;麦西。我还以为是哪一个来捞油水的闯入者呢。你差一点就要挨枪子儿了。”
“我想我可能比预料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麦西微笑着朝那把短枪点了点头,“你还打算用这个玩意儿吗,埃历克斯?”
那个人笑了,垂下那把枪并走近前来握着麦西的手,“很高兴见到你,杰克。找来这里不是很费劲吧?”
“我看见路边入口处的告示牌,说是私人禁地。其实有谁会费劲跑来这个上帝都遗忘了的鬼地方?”
史朗斯基笑道:“当然有,偷猎者就是。这里周围的水陆都是属于瓦西里的,他可不会高兴陌生人从他设好的陷阱偷走猎物。”
“那只能说是各有所爱。要我呆在这里,我会发疯的。”
“要是你有时间的话,过后我来做你的导游。在林子里我们兴许还可以遇见狗熊呢?”
麦西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的表情。
史朗斯基大笑道:“放心吧,麦西。这里还是要比纽约来得安全。”
麦西突然发觉那个老头就站在五十码以外的林子里,肩上斜扛着一头死鹿。
他手拿一支温切斯特来福枪,他那黑长发束扎在脑后,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泛透着古铜色,密布着深深的皱纹就象块胡桃木一样。从远距离看过去他象个印第安人,但麦西还是认出了一些熟悉的特征。这张脸其实跟那些生活在北极圈以北的俄国人一样,黑发和脸型特征无一不象拉普兰人。
史朗斯基朝他挥了挥手,是一个手势,然后麦西睹见那个老头消失在林子中。
史朗斯基微笑道:“怎么样?我们上去到屋子里坐坐。我有一瓶威士忌专门用来款待象你这样的俄罗斯老乡。”
他们坐在木桌边,史朗斯基打开那瓶酒,将酒倒在两只小杯子里。
他人比较瘦,但身材很好,而且身形移动极快。这是一种蓄势爆发的能量和动作精密到位的奇异组合。当史朗斯基坐定下来后,麦西留意到他的一双眼睛,深邃,蓝灰色。它们时时隐现出一种悲愤的眼神,但是那丝奇异的冷笑却很少有离开过他的脸。
史朗斯基举起他的酒杯:“泽兹多罗夫耶。”
“泽多夫耶。”麦西喝了口酒,站起身来踱步到那角落里的书架前掂起一本书。
“陀斯妥耶夫斯基。上次你在看托尔斯泰。到底我们得把你当成什么人,埃历克斯?一个杀手加学者。这真是个可怕的溶合。”
史朗斯基微笑道:“他能唤起我那俄罗斯内心深处一面的共鸣。况且一个男人窝在这里不找点事打发的话,会闷出病来的。你要是想在这里过夜的话,我可以为你准备张床铺。”
麦西摇了摇头:“谢谢你的盛情,埃历克斯。但我不住在这里。我今晚在波士顿的旅馆订了一间房间。瓦西里到哪里去了?”
“他在林子里。不用为他操心。”
麦西一口咽下杯子里的酒,把酒杯往前一推。史朗斯基一边再斟酒,一边问道:“准备现在谈吗?”
麦西问道:“布兰尼冈都跟你讲了些什么?”
“够让我感兴趣的了。不过看来是要你来主持这场戏了。我倒想听听你这个导演的高见。”
麦西解开那个他从汽车里带出来的公文箱的密码,从箱子里抽出一份文件,上面标有“仅供总统参阅”字样,他将文件递了过去。
“里面你可以看到两份报告。一份是差不多两年前的情报。这份高度机密的情报是中央情报局从反斯大林组织在莫斯科内部的关系搞来的,里面提供了在克里姆林宫的那些旧沙皇逃生隧道的详细情况,这些隧道都造了有几百年了。其中一条隧道特别值得注意。它从布尔晓埃大剧院的地下室通到克里姆林宫的三楼,从斯大林处所的隔壁一间房引出。我们也了解到还有一条秘密的地铁线从克里姆林宫通往斯大林在莫斯科郊外孔策沃的别墅。斯大林有好几个别墅,不过这是他用得最多的别墅。但是这条地铁线只是在他需要来往迅速以及紧急情况下才使用。我们发现从克里姆林宫外两个街区远的一个地方可以很容易地潜入到这条地铁隧道。这两条隧道同其他的一样,每一周由警卫局检查一次,用肉眼检查再加上地雷探测设备以及警犬,但平时沿线是没有人警卫的,当然,犹如你可以预料的,进出口除外。象你这样的人要设法穿过警卫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克里姆林宫和孔策沃是斯大林最经常逗留的地方。这一部分是你具体潜入和出来的方法,应该是需要用到的。所有的细节都在报告里的地图上有说明。”
史朗斯基化了好几分钟时间研究着那地图上行动细节的轮廓,完毕后他又看了几页文件,然后说道:“我清楚了,杰克。”
他拿起那酒瓶,满满倒了一杯,一口喝干。然后两眼紧盯着麦西:“但我有一些问题。”
“尽管问吧。你是这行动的关键人物。”
“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想起要杀斯大林?这件事早就该做了。”
“再看一下那文件。后面还有我刚才跟你讲的第二份报告。它应该可以作出解释。”
史朗斯基拿起报告读着。读完后冷笑着说道:“有趣。不过我可用不着这份报告来告诉我斯大林疯了。他早就应该被关到橡皮屋里去了。”
“也许吧。不过这次这个家伙危险的狂性大发作,可真的要让我们大家倒大霉了,所以一定要把他给结果了。你还记得马克斯·西蒙吗?”
“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的知心朋友。”
麦西讲了马克斯和他的女儿的死,以及为什么他们会被杀害。史朗斯基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憎厌的表情。他点燃一支烟并站起身来。
他背对着麦西愤怒地说道:“克里姆林宫的那些混蛋真是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不过还是让我们假设我在莫斯科干了那件事。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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