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和衣躺着一个女人,好梦正甜,香泽微闻,那女人是面朝侧卧,看不出是美还是丑,但从堆在枕边的乌云也似的秀发,颈项间微露的白皙皮肤,和那玲珑曲线看来,即使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杨志宗心念百转,就是想不出这女子的来路!
为什么趁自己不在时,睡到自己床上?不由纳闷不已。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与儿时伴侣“黑面小神丐”出去喝酒时,已是二更过外,那这女子可能是三更以后才来!
她是谁?
她为什么不避男女之嫌而睡到自己床上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奇怪透顶的事。
于是——
杨志宗在无可奈何之下,故意干咳了一声!
“咳!”
那女子被这一声咳嗽惊醒,一骨碌翻身而起,倚壁而立,双掌作势,看她这动作,干净利落已极,显然具有绝佳身手。
杨志宗不由被吓了一跳。
“宗哥,是你,害我等了一夜!“
“咦!琼妹,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但你又不在,这一夜你到哪里去了?”
“哦!碰上一个儿时旧友,痛饮达旦!“
原来这女子正是武林双奇之一,南海鸟石岛“南痴愚骏钓叟尉迟若彰”的孙女,尉迟琼姑娘。
“宗哥,你记得当你离开乌石岛时,我驾舟送你登岸,在舟中我曾向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说着,粉脸含笑,梨涡浅浅,更觉妩媚动人。
杨志宗尴尬的一笑道:“琼妹,我忘了!”
尉迟琼笑容一敛,变为一种薄嗔之态,噘起嘴道:“哼!我知道,你连我都忘了!““哪里话,令祖父对我有授艺之恩,在岛上时,又蒙琼妹照料,怎能忘得了呢!只是……只是……”
一连几个只是,逗得琼姑娘“噗噬”笑出声来!
“只是什么?”
“只是我记性不好!”
“哼!骗鬼,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
尉迟琼话方出口,顿觉不妥,一个黄花少女,这种话怎能出口,但已无法收回,只羞得一张粉脸,直红到耳根,缓缓的垂下头去。
这一份娇羞之态,我见犹怜。
最难消受美人恩,尉迟琼的心意,杨志宗何尝不知道,只是他的一颗心,已交付与了红衣女上官巧,红衣女上官巧,与他同赴南海,求取“千年灵龟”之血,以解杨志宗所受“招魂蝶秦媚娘”所施的“春风一度丸”之毒,不幸中途遇风,船毁人亡,伊人常伴波臣,杨志宗痛不欲生,若不是因为本身许多事未了,他早已死酬红颜知己了,所以,他并非无情,而是他的情感已枯竭了。
“琼妹,千万别气恼,我委实记性不好!”
“哼!谁气恼来着,要我提醒你吗?”
“好,琼妹说说看!“
“我曾说有一天我会到中原来找你!”
尉迟琼头一抬,情深款款的瞟了杨志宗一眼,又低下去。
“对,有这句话,琼妹,坐下来谈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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